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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与钢铁互击的的沉重低鸣在海面上回荡开来。
〈红月〉机警地用长刀接下这一击,却无法完全排除〈冥皇〉的攻击威力,〈红月〉膝盖以下皆没入海中,并被大力扫向后方。
「啧——」
晓月啐了声。
那巨型机体似乎不是造好看的。
蓄积在里头的权水量多得惊人。撇除对变质的顾忌,进行高速循环,只要在打击瞬间强化攻击,就能让机身威力达到倍增效果。
权水搭载量明显低人一截的〈红月〉无法模仿那种战斗方式。
「区区小虫子,不过是只蝼蚁!少在那耀武扬威!」
〈冥皇〉的攻击不给人喘息空间、接二连三逼来。
这一切全拜锡杖攻击距离长,以及活用大量权水流量之赐。〈红月〉没办法切进〈冥皇〉的守备范围,只能在〈冥皇〉旁边绕圈,化解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没有破心结界,我等〈冥皇〉依旧无敌!无敌!所向披靡————!不过是只蝼蚁、蝼蚁、蝼蚁——————少自以为是了!胆敢妨碍我等复仇,无论你是何等角色,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复仇。」
突然间——与现场气氛迥异,沉静的呢喃声自晓月唇间逸出。
「复仇吗?」
「去死吧,蝼蚁!」
晓月自言自语时,〈红月〉的动作也跟着放缓下来——似乎看准这一点,〈冥皇〉探出大上一圏的身躯,抄起锡杖发动攻击。
兴头上的光成没有注意到某件事。
晓月的低喃、〈红月〉放缓动作,其实都是为了诱对方破绽大出。
因此——
「——!」
对付〈红月〉时居上风而显得骄矜自满,光成的〈冥皇〉老是在重复简陋动作,所以〈红月〉瞬间改变动向时就应付不来。
〈红月〉就像滑倒一般,面朝上地躺倒下去。
不过,它却趁着这一滑一口气滑过海面,朝〈冥皇〉逼近,当对手进入刀的攻击范围时,〈红月〉便伸出左手敲击水面,迅速起身。
「什么?」
「自称无敌,依我看,还差强人意——呐。」
此话一出,长刀便跟着纵放。
导术结界摩擦时激发光芒,〈红月〉这一击将〈冥皇〉的左腕——手肘以下全卸了。
「咕——唔,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光成在机身里发狂的样子尽显于外,〈冥皇〉激烈地晃着头并挥转锡杖。但它已经失去一只手了,机身的平衡顿时瓦解,自身行为更令机体跟着晃动,无法站稳。
「这点程度的攻击,不过是些皮肉伤,我等复仇之路岂会——」
「所谓的复仇啊。」
与之相较,晓月的语气异常冷酷。
「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对方以死偿命,让对方好看,是种坚定又冷酷的执念。过度曲解恨意,到最后迷失了方向,连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要什么,这种人别轻易说出复仇两个字。」
「住口!我等可是——」
〈冥皇〉激声叫嚷之余更大力挥动锡杖。
然而它却被自己的行动绊住,摇摇晃晃的身形无法稳住,巨大的异形机关甲胄就这样跪倒在水面上。
「一个人想复仇——就是自喻为复仇者,并自认在替天行道,锁定目标,只杀憎恨对象。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通,未免太没原则了。」
「臭小子——」
〈冥皇〉拿起锡杖挡下〈红月〉的飞身攻击。
然而它的导术结界已失去均衡,以机体目前的姿势来看,不可能完美破除上级机关甲胄的斩击。
「你不过是只丧家犬罢了。」
话声刚至,锡杖便遭人从中截断,就连持锡杖的右腕也不放过,刀切至手肘的一半,朝左右一分为二。
●
两具机关甲胄在海面上激起大浪,正在进行交战。
而那对战身姿——尽收于远眺的诗织等人眼底。
「朽叶大人!」
就在诗织一行人身畔,有自江羽港街外赶来支援的阿艺藩机关甲胄,机士们正焦急万分地嚷嚷着。
「您在这做什么啊?我等应该一起过去讨伐那具机关甲胄才对!」
「那具黑色机关甲胄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些违反废机令的机体——得一并讨伐!」
他们是阿艺藩的机士,只不过刚从江羽町外被紧急召回,所以没亲眼见识过〈红月〉的力量、操纵者晓月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就连〈冥皇〉的力量都没目睹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多少有耳闻一些,不过和实际上曾见识过其威力的人一比,两者的警戒心自然会有天壤之别。
因此——
「可恶,实在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