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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他们的指引,我等在阿艺国的离岛上驻扎,苦等时机到来。九十九众没有食言,提供我等金钱与技术。虽然我不清楚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但我孑然一身,已经没什么东西好失去的了,亦无所畏惧……」
这话不像在对沙雾诉说,倒像在回顾过往。
「只不过,还来不及东山再起,我便听到丰聪家灭亡的消息。我身上只剩替丰聪——替主上一展夙愿、报仇雪恨的执意,这时九十九众来到我身边,替我带来丰聪家的守护甲胄〈天帝〉,并传授知识予我,将其改造得更强。」
丰聪家的守护甲胄〈天帝〉——不知是没将天皇放在眼里,猖狂地造出自号帝王的机体,或是有其他理由存在,总之那具机体被隐密藏起,于各地都只进行一部分的组件制造。九十九众将这些组件收集起来,运往阿艺国的离岛——运至光成身旁。
这举动就像在对他诉说利用该机关甲胄遂行复仇大业。
于是——
「事到如今,已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光成紧握着驾驶座的扶手,以充满怨恨的语气说: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德河。竟敢忘却主上——忘却丰聪的大恩及威严,那番作为……那番作为……!」
「……」
在光成正上方,被迫坐于另一个位子上的沙雾,此时已连半句抗议都没有。不知是否完全放弃挣扎了,只剩近乎喘息的吐气声零零落落地洒下。
然而,光成依旧对那些反应置之不理——他透过水晶眼紧盯着海岸,口里说道:
「我要毁掉他们。灭九族,断子绝孙。只要有〈冥皇〉就能办到!」
光成自驾验座上探出身体——如此咆哮着。
●
对方的手法尚不得其解。
不过——看到阿艺藩的机关甲胄及诗织部下们的那番惨况,即可确信一并破坏机关甲胄的机士和职神的,就是那具异形般的巨型机关甲胄。
晓月相当笃定。
「事前没有什么征兆吗?」
晓月跟诗织他们一同后退,出声询问。
然而他们背后——是海。
机关甲胄确实能在海上步行,但若要全力进行战斗,不须动用导术发动水面步行的地面自然是首选。撇除能破坏人类意识的不明攻击手法,单看身形的巨大程度便可推知一二,异形机关甲胄的威力肯定不容小觑。
「还有……为什么只有你们安然无恙?是因为搭乘机关将吗?」
「不清楚,但——」
兵卫回应道:
「刚才有一瞬间,就好像……五感全都乱了一样,有种奇怪的感觉。在那之后,随行的士兵和阿艺藩的藩士们便陷入疯狂……一共有两波。而第二波过来后,本队的机士们也受到影响。」
「感觉乱掉……?」
「用言语很难确实形容。」
诗织接在后头续道。
她一直给人不若女子的胆大印象,但如今声音也因紧张而显得紧绷。
「那种五感乱掉的感觉——若是那感觉再强烈一些,我们两个八成也岌岌可危。我们会没事,大概是因为和它有段距离,再加上导术结界比较强吧……」
「也就是说——」
晓月瞪视着异形机关甲胄,开口说道:
「那家伙破坏心灵的攻击……也是一种导术吗……?」
对方手法或许是先展开某种特殊的导术结界,一旦有人碰到或被纳入结界范围内,身心就会遭疯狂所支配。
既然如此……
「真棘手啊……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靠近吗!」
晓月发出呻吟。
基本上,机关甲胄的战斗多半是互相砍杀,也就是所谓的近距离格斗。当然,也有像权水弹那样可以进行远距离攻击的武器……但敌人是机关甲胄的话,威力不安定的权水弹会受导术结界的干涉力阻扰,几乎没办法期待会有什么效果。权水弹到底还是对人或是对设施用的武器。
然而,根本没办法靠近那具异形机关甲胄。
事情演变至此……实际上,已经没有打倒它的方法了。
那样的巨体,说起来也是为了拉出距离——或该说是为了扩大导术结界的施展范围,最后才会造成那样吧。一切端看权水的搭载量与循环流量而定,最重要的是导术结界范围取决于机体大小。对手的攻击还没碰到机体,它就会自内侧将接近而来的敌人——机士的心给破坏掉。
这应该就是那具异形机关甲胄的基本战法吧。
「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造出那玩意儿的。」
「谁知道呢。总之——用寻常方式决胜负的话,肯定是我方吃败仗。」
当初——阿艺藩的机关甲胄就是正面举刀攻击,结果短短一瞬间机士的心就被侵蚀了。只要心灵够坚强就能挺得过之类的,应该没那种好事。
然而……
「——!」
突如其来地,异形机关甲胄加快移动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