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报恩的狂念

是……入侵者身手相当熟练,若非如此,就是福岛家里头有内奸,为其暗中开路。

  「说起来,谣言分明都快传到江渡去了,闹得如此之大,藩主大人对此处的情报却极为生疏。也就是说——」

  「你是指有人从中作梗,隐匿情报?」

  「和胜爷!」

  正宪的表情扭曲起来——或该说对这名前战国武将而言,他浮现于脸上的悲壮神情简直令人同情,一双眼朝和胜看去。可能的话,希望这一切都是谎言,此种情感表露无遗——那是被长久以来推心置腹之人背叛的神情。

  不过……

  「唔——」

  事情已无转圜余地——和胜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主公,您就醒醒吧!」

  他伸手摸向腰际配刀,直起膝盖,一面起身一面吼道:

  「德河——天下被骏府那只老狸统治,绝不会长治久安!丰聪主上有恩于我等,难道您都忘了吗!主公之父也是——」

  「蠢材,那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好几次了吗!」

  正宪的语调几近悲鸣。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正宪说的话都站在理字上。

  德河的支配体制早已坚若磐石,任谁都看得出要想颠覆根本不可能。事到如今,即使各地多少仍有丰聪势力的残党在作乱,也只要投入由天部众所挂帅的德河战力,便能得以镇压。

  然而——却有许多人对此感到不满。

  仔细想想,福岛家原本归属丰聪麾下。

  当年出兵朝鲜,石田光成和福岛正宪还曾经立于同一战线。论及对丰聪家的感念,绝非区区二字能形容——有人怀念丰聪统治,因而对德河政权抱持不快也并非怪事。

  特别是——老一辈的人。

  「唔——来人啊!快来人!」

  正宪出声叫唤。

  「把这愚昧之徒拿下!」

  对主君发出的怒吼有所回应,数名家臣赶忙奔赴此处。

  不过——当他们察觉正宪所指之人是福岛家家老时,纷纷露出困惑的表情,愣愣地杵在原地。

  但——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

  和胜拔出一手搭住的配刀,在榻榻米上一蹬,朝诗织冲去。

  真是疯了——不管对方看来有多像「弱女子」,毕竟仍是天部众。又或者,和胜是真心怀疑诗织是否为天部众也说不定。

  凶刃朝诗织逼近。

  「你们这群走狗……!」

  面对攻势,诗织临危不乱,定定地看着朝自己袭来的和胜——

  「真难看。」

  她抛出一句简短的贬词,挂在腰边的刀连碰都没碰一下,不仅如此,连起身的迹象也没有——看准和胜朝自己刺过来的配刀,诗织只稍稍偏头就避开了。

  若对手处在明显比自己还低的位置上,使用长度较短的配刀或短刀类攻击,手法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诗织非常清楚这点。

  「喔唔……!」

  这下和胜冲过头,身体失去了重心。

  诗织一把抓住正要擦过脸侧的和胜手腕,这才作势起身——将和胜的身体抛摔出去。咚!一记闷声响起,和胜被摔在榻榻米上。

  虽然底下是榻榻米,但衰老的身体不知能否承受——福岛家家老不住呻吟,无法起身,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的家臣们,纷纷冲上前压制住他。

  正宪则半是呆愣地眺望着这一切。

  接着——

  「丰聪的亡灵……吗?」

  像在做总结一般,晓月口中迸出这么一句低语。

  ●

  一切就绪前请在此稍候——此话听来相当有礼,但事实上,沙雾受人告知后,便被关于一个没有半扇窗棂的狭小房间。

  这个房间也盖在洞穴当中,不知一开始是造来做何用途的。墙面大致上以木板制成,但处处可见岩壁,照这点看来,多半是贴着洞窟内侧建造的吧。虽然没有铁条砌成的栅栏,但也有可能是牢房之类的地方。证据就是门栓从外上锁,自内侧推拉门扉都毫无动静。

  「……」

  沙雾靠着墙面坐下,仅是呆望着天花板。

  石田光成。

  丰聪的——亡灵。

  无论到天涯海角都一样,沙雾体内流的血永远不会放她自由。别说是安稳地过平凡生活了,就连远离腥风血雨都无法办到。丰聪的血脉及名字时常招来纷乱,将和平安稳自她周遭抽离。

  此外——

  「……红莲……白亚……」

  沙雾不经意地抬起双手。

  她身上的和服长袖顺着手腕滑落——刻在手上的奇妙刺青旋即显露而出。看起来像文字却不是字,是些复杂精致的花纹。

  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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