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报恩的狂念

作出来,而丰聪的残存势力以零组件状态隐藏起来……但仔细想想,机体是造来给丰聪家正统继承人搭乘的,不可能设计出如此诡谲不祥的机能及职神。而且设计似乎还是丰聪秀吉在世时进行的,如此一来就更不合理了。

  这一切全都是九十九众出的主意。

  当然——即使如此,仍无法说将那些东西照单全收,还开心使用的光成脑子正常。

  「将浓缩了负面感情的人类怨念转换成机关甲胄的结界使用,加以增幅,就能造就任谁接近都会被破坏心神的可怕结界!用以对付多达十具的机关甲胄,这还是第一次,不过看样子不论敌人多寡都能发挥效果。当然了,或许还需要再做些调整。」

  这道〈破心结界〉似乎只对外部物体有用。

  因此沙雾及光成都得以幸免,没有发疯。当然,或许也可解释为光成的脑袋早已不正常,而沙雾亦然。

  「谁来都一样——就算搭乘机关甲胄,还是无法接近这具〈冥皇〉半步!只要有这具机体就行了!就这样一路攻下江渡吧!呼哈哈哈哈哈哈!」

  「……」

  自水晶眼注入的光景实在凄惨,沙雾闭上双眼——但她马上发现这么做并没有任何帮助。这并不是用自己的眼睛直接观看。尽管眼帘已阖上,机关甲胄的水晶眼还是将那些景象原封不动地送入脑海当中。

  人们将他人——光是砍杀还不满足,一旦对手倒下,他们就会拿刃器狂刺无数次,直至杀害对方——最后再吃掉。操着利牙贪婪地啃食人肉,啜饮鲜血。

  这是否是出自做为职神的男人——出自令他疯狂的起因「饥饿」?

  简直是恶鬼的所为。简直是地狱绘图。

  (这一切……)

  沙雾身处几近晕眩的恶寒之中……脑海里思考着。

  (这一切……又是我造成的吗?因为有我才会变成这样?都是我……)

  养育她的父母曾说自己是瘟神。

  明明不想活却死不了……又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她是早已亡族的丰聪公主。这点对沙雾来说只是一种诅咒。虽然早已不复存在,但丰聪的权势曾经带动这个国家,在历史上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就算主张这些事跟自己无关,还是没有人愿意听她诉说。隐藏真实身分也一样,刺在两只手上的护法兽导术回路不允许她活得像个一般人。就算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但看到那些东西,任谁都会明白她的身分非比寻常。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安安稳稳地过活,这些对沙雾来说恐怕遥不可及。

  (我的血……我的家世……还没出生就背负责任,连自由自在过活都不被允许……我……一直到死都……)

  无法逃离这个诅咒吗?

  受其他人厌恶、疏远,就连只是想当个平凡女孩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还有那么一个。

  不管沙雾是何方神圣,那名男子都无动于衷。

  就算看到护法兽的刺青,他也连眉头都没皴一下。

  当然,他会那么做并不是在顾虑沙雾的心情,但抛开这点——对方的态度就像在说,自己是什么身分都无所谓。

  (……晓月。)

  身处令人目眩的疯狂与绝望深渊,沙雾——想起那名不苟言笑的年轻鬼武者。

  ●

  「——!」

  一直在监视晓月的阿艺藩武士们不约而同进入备战状态。

  那是因为至今以单膝跪地、呈静止状态的〈红月〉巨大机体,此时有所行动。

  同一时间,一样安安分分地坐于其脚边的晓月也跟着缓缓起身。

  「不许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儿!」

  阿艺藩武士们用有些慌乱的声音叫喊着。

  「导术师——不对,快带机关兵过来!」

  或许是晓月一直没什么逾矩行为的关系,阿艺藩武士大多认为他会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至于出什么乱子。然而与预料相反,晓月开始展开行动,所以他们才会明显狼狈起来。

  能立即出动的机关甲胄大半都跟诗织他们一起前往离岛了。留在福岛家别院的就只有刚经历调整及维修的机体。毕竟,当初晓月在海上作战时,阿艺藩贵重的机关甲胄就已被他破坏掉三具。

  「咦咦咦?」

  突然间——晓月身旁多出一名女子。

  是职神。也就是凭附在〈红月〉里,名唤琴音的女孩……应该是这样没错。

  「晓月、晓月,大家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呢?」

  那朝晓月出声询问的语气及表情,简直跟个稚气未脱的女娃没两样。

  前些日子,琴音身上还散发着气质高雅的沉着冷静,带着淡淡的忧愁色彩,如今却连点影子都找不着。该说她天真烂漫呢,还是单纯无邪,眼前琴音说话时,笑容丝毫不带半点紧张感。

  「别管他们。」

  晓月一脸嫌碍事的模样,抛出这句话给职神。

  「可以吗?可以吗?那,我问你喔——可以杀掉他们吗?」

  不对,这真的是琴音吗?

  为同一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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