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说理出头绪后会另行通知。」
诗织叹了口气,视线朝宅邸那方望去。
治理这片阿艺藩的福岛家——尤其是现任当家福岛正宪,打从一开始就不欢迎诗织,不欢迎他们来访江羽町。
理所当然,搜检受袭宅邸时亦不例外。「这间房子归我管。」对方一句话就回绝了提出调查要求的诗织一行人——甚至还一度作势赶走她的人马。诗织会挑清晨查看状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
「我是认为没什么大事应该就不需要对幕府隐瞒啦,不过等那个大事被摊在阳光下,一切就为时已晚了。他们应该是想极力避免这一点吧……真是的,这种地盘意识太强的人还真难应付。」
自大阪夏、冬战役之后,各地大名对幕府的疑心似乎就深根固蒂了。稍有破绽就会被幕府催毁——各地的前战国武将一直抱有如此认知。同理可见——身怀幕府之命下派到当地的天部众暨相关人士无一不受到提防,更遑论欢迎。
「还真是去到哪儿都一样呢。」
技师们跟诗织一同前往各地,这种事早已经历过,全都不约而同地泛出苦笑。
「总之现在能掌握的就是——理应寄宿在这具机关甲胄里的职神也一并毁损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
诗织眉头深锁。
先前乘坐在这具机关甲胄里的机士,已然失去正常判断力。
他同样被软禁在福岛家别院的牢笼里,然而只是口吐白沫地乱叫、大闹,累了就一直昏睡——看起来根本无法问出任何事情。他已经无法恢复了吧。花再多时间等他冷静,甚至叫医生来都不见得有效。
正因如此,诗织他们才会把脑筋动到机关甲胄上,想说是否能从中挖取到什么线索或情报……
职神就是机关甲胄的操控中枢。
基本上,属于一流货色的上级机关甲胄里,会用到曾生为活人的人类灵体——亦即让幽灵附在机体上。至于大量生产的中级机关甲胄,则是以杂灵或动物灵为基核进行合成、调整,生成灵体「付丧神」来做为职神使用。
不论好坏,职神终归是灵体,一般而言并不会出现「死亡」或「发狂」的现象。
所谓的幽灵,不过是昔日残影罢了,成为灵体后便不会发生改变。除非让灵体安定的附身物产生变化,或是遭受到灵力攻击——例如被某种导术攻击——否则都不会发生变动。
即便机关甲胄的「身体」遭到破坏,但要让「魂魄」毁坏却极为困难。
然而这次的案例却是灵体先遭到毁坏。
还是说,职神原本就毁坏了?
无论真相为何——此次情况明显非比寻常。
「除了那之外还有查出什么吗?」
诗织暂且将疑问搁在一旁,进一步询问道。
「机关甲胄的脚部缝隙间,发现了这样东西。」
技师说着,从怀里取出某样小小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是贝类。还活着。」
那是小小的双壳贝。
可想而知,在机关甲胄里塞进或装进这种活贝,一点意义都没有。
「……也就是说?」
「如果它不曾冲进海产店,八成……这具机关甲胄是渡过浅海而来的吧。有可能在穿越海滨时带起一些泥巴或沙子,贝类就跟着混进装甲缝隙之中。」
技师一面在手掌上滚动着双壳贝,一面分析道。
「此外,机体手脚上还黏有红土。」'
「红土……?」
「我问过土地业者,这附近能够取得红土的地方,似乎唯独靠近海岸的海上小岛。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从更遥远的地方沾上红土才来到这儿……」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贝类早就干涸死亡了吧。
红土及贝类是在不同地方附着于机关甲胄上的吗?
抑或是出自同一地点呢——
「确实没办法妄下定论,但似乎值得一查。」
诗织颔首回应。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那个搭乘机关甲胄的机士。」
「他看起来不像能正常交谈的样子喔。」
「啊,不是的,我说这话并非是想跟他谈谈——」
技师说话时看的不是宅邸,而是相反的方向——朝向江羽港街。
「我听到一些传闻。」
「什么样的传闻?」
「武士间的关系或许僵持不下,但我们这些技师的地盘意识或多或少就薄弱了些……之前我稍做休息时顺道去了趟街上,跟在地技师聊了些街坊话题。」
技师搔着脸颊说道。
虽说是天部队专属的机匠,但为了跟随部队移动,不可能将维修调整的必要器材全带在身边。视情况,有时直接在当地张罗会更快,所以技师会为了补足器材前往市街,跟当地技师有所交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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