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有武家子女失踪,再加上受害人数众多,上头才会怀疑是『事件』。」
「……」
「反正说到失踪之类的,除了希望少口饭吃,大多都是奴隶商人或强盗所为。话说回来——我看你之前好像在袭击那艘商船。」
「你认为我在做强盗掳人的勾当?」
「不是吗?」
诗织歪过头疑惑地回问。
这女的——虽然是天部众成员,但看来看去都不像幕府重臣,言行举止没什么架子,感觉很轻佻。莫非只有诗织特异独行,还是说,天部众成员全都是这类奇人异士,晓月实在无从判断。
「我说不是你就信吗?」
「这就难了。不过我等认为,那具重装型机关甲胄是在替船护航,后来才跟你这突袭者交战——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最后把船弄沉的可是那家伙。」
「——『那家伙』?」
「……」
晓月静了下来。
这个名为诗织的天部众——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么听来,你似乎跟那具逃走的机关甲胄机士认识,还是说,你知道对方底细?为何要那么做?」
「不干你的事。」
「还不从实招来!」
之前一直退居身侧的兵卫朝他报以怒吼。
不过,晓月可不会因这点小事就战战惶惶。
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晓月动起脑筋时,有事发生了。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一道惨叫声响起。
晓月等人纳闷地看向该处——就在视线彼端,两名福岛家家臣绕过机兽车,模样慌张、连滚带爬地跑出。
有东西紧追在后现身,是两头护法兽。
「——!」
兵卫及诗织立刻抬手伸向腰际佩刀。
两名福岛家家臣虽已拔出佩刀,但都只是胡乱挥砍,完全起不了作用。不仅如此,当狐面护法兽张嘴咬住其中一人的刀时,他马上仓皇失措地扔下刀不管。
他还很年轻,是名刚过元服(注:日本古代的武家男童十二岁就算成年,会在十二至十六岁间举行元服仪式)的年轻武士。算起来明显生于只原合战后,虽贵为武士却不曾参战——这世代并没尝过以命相搏、战场厮杀的滋味。特别是福岛家,没参与大阪夏之阵一役,因此家臣里又多了些不识合战滋味者。
总之——
「这、这、这家伙,是怪物啊!」
另一人也边叫边挥刀,但普通的刀本来就对护法兽起不了效用。
「兵卫。」
「是。」
他颔首道,口里咏唱术言并向前踏出。
「——将之诛灭,吾刃。」
刀刃出鞘后迅速一闪。
护法兽正要咬上福岛家家臣,却在兵卫的攻击下烟消云散。
虽然出刀斩杀……护法兽还是死不了。
有着狐狸样貌的护法兽再次显像于空中。
然而……这次两头护法兽皆缓缓飘于半空中,并没有对兵卫及福岛家臣发动攻击的迹象。恐怕起因于兵卫不抱有敌意、无意加害护法兽的守护对象,所以它们未将他列入攻击对象——另一方面,福岛家家臣光顾着害怕,似乎也没了恶意或敌意。看这样子,兵卫出手攻击后为之消散,护法兽又重启了——并将福岛家家臣排除在攻击对象外。
「……这么看来……」
诗织惊讶地绕到机兽车对侧。
过了一会儿,她带出——胸口衣襟有些凌乱的沙雾。
「藉调查之便顺道捡甜头?」
遭到诗织冷眼瞪视,两名福岛家武士缩了缩脖子。
「这还真是……他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请您大人大量。」
长尾和胜加进来当和事佬——之后目光锐利地直瞪那两名年轻武士。接到家老投来的谴责目光,两名武士屁滚尿流地逃离现场。
目送完他们的窘状后,诗织再次转眼看向沙雾。
「这位养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说着,她执起沙雾的手,将袖子推高至手肘处。
白皙手腕上刺着术言——导术回路显露在外。
「……」
沙雾默默无语。
诗织看了又看、毫不客气地望遍那些刺青,接着喃喃说道:
「护法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显现。」
「……」
「我等不是你的敌人。目前不是,相信我。可以把那些护法兽收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