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还价,想必他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正宪冷着脸,沉声回道。
「……就随你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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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在福岛宅邸旁的广场上。
晓月正在接受兵卫调查。
「……」
刀遭人没收,还被押到广场中央的椅子入坐,但他身上并没有铐着手镜脚铐。只要导术师有那个打算,徒手就能破坏,故上铐不具任何意义。
取而代之,晓月正面有兵卫在,背后则有其他武士把守,手一直放在刀上,随时可以拔刀。还不只这些,更有两具起动中的机关甲胄待机在一旁。要是晓月有任何可疑举动,肯定在他还来不及咏唱导术术言时,当下就会遭人问斩。
「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晓月话中带刺。
弦外之音在讥讽对方是「胆小鬼」——但别说那几名武士了,就连兵卫都未因这点程度的恶言表现出一丝一毫激动反应。他反倒弯下腰,利眼探视晓月的脸并问话:
「先报上姓名如何?」
「……」
「晓月,职神这么叫你对吧。字怎么写?」
「……」
「我是德河幕府军西方部队成员,天部众九号——朽叶诗织的副官泷织兵卫。与朽叶诗织同奉幕府之命,正在执行任务。」
「……」
「不说吗?还是鬼不懂人话?」
「……」
尽管对方语带挑衅,晓月还是保持沉默。
兵卫转头朝机兽车望去——话锋一转。
「真是具优秀的机关甲胄啊。」
「……」
「你应该知道废机令吧?」
「……」
「——除非得到幕府许可,否则不得持有机关甲胄。机关将更是如此。可别说你不清楚此事喔。」
突然有人从侧边插话进来。
兵卫等人、晓月皆扭头看向该处,诗织——除此之外还有福岛家家老长尾和胜,两人正朝这边靠近。
晓月双眼微眯,瞪着诗织瞧……
「非幕府直属机士就强制收缴机关甲胄,而只要获得许可,女人也能搭机关甲胄乱跑。真是群自私的家伙。」
「大胆!」
有人因这番侮辱言词勃然大怒,不是诗织本人,而是兵卫。
「居然对贵为天部的诗织大人口出恶言——」
「兵卫,没关系啦。」
诗织脸上泛起苦笑,出言制止副官。
「他搬出那种态度,我反倒乐得轻松。」
「诗织大人……」
兵卫表情怔愣地呢喃道。
诗织笔直看向晓月——接着开口:
「说老实话,你很碍事。」
「……」
「我等身负幕府之命,特来此地调查多人受害的失踪事件。若鬼在此现身,我等断不能忽视。手里握有机将就更严重了。你可明白我等立场?」
「……」
晓月先是叹了口气——接下来总算开口回话。
「……我叫胡堂晓月。跟你们几个不同,并没有为人称道的堂堂来头。」
「你是流浪者?」
「……正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
诗织点头说道,在她背后的福岛家家老则眯起双眼。
不单只有福岛家那么想,鬼既是强大的导术师,同时还能成为优秀的间谍、密探。基于上述理由,比起合战,如今权谋术策更能左右武家命运,据传各家都在招揽优秀的导术师及密探,浪人更是首选。
「既然已经告诉你名字了,可以问一件事吗?」
晓月回望诗织的眼,如是问道。
「问什么?」
「你说要调查失踪案件,这种事有需要动用到天部众?」
话说失踪案件,大抵出于生活困苦的农民弑子杀亲,或奴隶商人抓人为奴贩卖,为了掩埋真相、阻断搜查才造此藉口。
也就是说,事情不至于大到特意派遣天部众亲查。
当然了,或许其中真有人凭空消失——但很难想像幕府会为了详加调查,派遣堪称杀手锏的天部众成员前来。
「嗯,这件事啊,总之里头有些原因就是了。」
诗织面泛苦笑地搔搔脸颊。
「如果只是少掉一、两个农民或渔民,我自然不会被派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