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
虽然问题尚未得到任何解决,或许是对我倾吐心声后,心里舒坦了些。此时──
「真可悲呀,为了男人力争上游,最后却被对方拋弃。」
那位异国淑女「藤姬」明显地大叹了一口气。
我们惊讶地看向她,她仍横卧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开始抽起了水菸。
「到头来,你努力提升的自我价值,只是为了成为配得上男人的装饰品。当男人身边出现了更高价的宝石,就会见异思迁了。」
面对这番带有恶意的挖苦,贝亚特丽切有点当真并且生气地反驳。
「我只是想成为有能力帮助吉尔伯特殿下的人罢了!」
「是吗?然后在救世主现身后,你的存在价值荡然无存,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与累积的情意,一瞬间全成了徒然。」
「!」
「你对王子单方面的迁就,让自己的人生全变了调。而且你对他的爱情适得其反,害自己背上暗杀救世主未遂的嫌疑。呵呵,这不叫可悲,什么才是呢?今后你有何打算?」
「这……」
贝亚特丽切哑口无言。
老实说,我非常能体会她心里的懊悔与悲伤,简直到想掬一把泪的程度。
但王宫那边已先入为主地断定贝亚特丽切她们就是犯人。
这也代表他们应该握有什么凭据或证据。要将其推翻,如今只能……
「只能找出真正的犯人了。」
我平静地做出定论。
贝亚特丽切一脸错愕,藤姬则勾起嘴角。
「呵呵,没错。现在可没空顾影自怜,扮演悲剧女主角了,更不是互舔伤口的时候。好好思考吧,陷自己于不义的会是谁?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的将来与尊严。」
自己的将来,与尊严吗?
藤姬唰一声收起摺扇,接著一个使劲从沙发上起身,她的动作伴随一阵甜如蜜的香气飘过。
「小女子现在要去拜访旧识,你们可以任意使用这间客房。」
她罩了一件丝质外套在家居连身裙外面,不知为何还拿了一颗抱枕抱在怀里,打算离开房内。
「那个,藤姬大人。」
她下次回来时,或许我们已经离开了。
我心想要先道个谢,而喊住了她,她转过头,仅用琥珀色的眼神示意要我安静。接著她脸上绽放出至今最美的一道微笑。
「毋须多言,反正我们近期就会再聚首吧。」
「……」
「衷心期盼你的『归来』,玛琪雅•欧蒂利尔。」
接著,她便轻快地离开房间。
不知从何处飞进室内的黑紫色蝴蝶,翩翩舞过我的眼前,停在房内摆饰的鸢尾花上。
「归来?从哪里?」
那句话的意义令我摸不著头绪。我只理解到原来当上福莱吉尔的大使,能散发出如此不凡的存在感。
是说,她真的只是大使吗?或许有著更不得了的来头……
「啊,葡萄还有剩。放著也是放著,我来享用一下好了。啊,贝亚特丽切你也要吗?」
「你啊……」
「别这么死脑筋嘛,不摄取点糖分的话就无法使用魔法了,脑袋也会昏昏沉沉的。」
我端著盛装葡萄的托盘来到床边,摘了一颗果实塞进贝亚特丽切的嘴里,她乖乖闭起嘴嚼了嚼吃掉了……
接著,她不知突然回想起什么,从床上奔到梳妆台前开始更衣。
「欸,贝亚特丽切,你在做什么啦!」
「用看的也知道吧,做好接受审讯的准备啊。他们应该就快过来接人了。」
她的表情彷佛已做出了某种觉悟。贝亚特丽切拿起梳妆台上的脂粉,往脸上厚厚扑了一层,肯定是为了掩盖哭过的痕迹。
「我可不能再哭丧著脸了。须尽快证明我跟尼可拉斯的清白才行。要是我在应答时表现得畏畏缩缩,将会不利于尼可拉斯。他的确是【水】之宠儿没错,但绝不可能是这一连事件的真凶,这太离谱了!」
噢,没想到这种时候能听见最熟悉的那句「太离谱了」。
看贝亚特丽切似乎已调整回平常的状态,我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发现她不知何时抬起头,看著镜中的我。
「干嘛?我头上黏了葡萄吗?」
「没事……不过你脸颊上的确沾到了果汁没错。」
她清了清喉咙,停顿一会儿才开口。
「玛琪雅,其实我也知道那件事。」
「哪件事?」
贝亚特丽切从梳妆台前的椅子起身,转身面向我。
接著她伸出手指勾住我宽松的衣领,微微往下拉。
「关于你被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