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离谱了!假若我真的企图在宫里做出对爱理大人不利的举动……那我大可自己动手就好,就像现在一样。」
「你!」
她的眼眶明显地缓缓被泪水盈满。
金色的纤长睫毛正全力阻挡泪水溃堤。
比起受到质疑,唆使管家进行暗杀这项指控更令她心有不甘。
「你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是。但请您相信我,殿下,犯人不是我。我……我每天进宫,只是想见吉尔伯特殿下您一面。」
「……」
吉尔伯特王子本人听完这番话,表情更添诧异,随后冷淡地断言。
「贝亚特丽切,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我们的婚约早已化为白纸一张了。」
这句话让我总算恍然大悟。
之前吉尔伯特王子曾说过,自己因为成为救世主的守护者而取消婚约。
他的婚约对象,原来正是贝亚特丽切。
「难道你是对毁婚一事怀恨在心,才伤害爱理吗?」
「您若要如此解读我这次动粗的行为,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贝亚特丽切并未推托卸责。
「但是,关于之前王宫中发生的暗杀未遂事件,我真的毫不知情。我只是想把这个归还给您……」
她在吉尔伯特王子面前递上某样物品。
那是贝亚特丽切之前坐在王都的长椅上所凝视的蛋白石胸针。
「这是……」
吉尔伯特王子似乎也对这东西有印象,露出极为讶异的表情。
他将胸针拿在手上并注视著,双眼连眨都没眨一下。
「这是已故的……先王后的遗物,我心想有义务归还给您。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见殿下一面。但是,殿下您似乎一直刻意回避著我……」
话说至此,贝亚特丽切已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直接掩面放声大哭,埋得低低的头简直快贴上地面。
自尊心极高、总是给人高声大笑的印象,每次一碰面就用挖苦讽刺回敬我的贝亚特丽切,实在无法想像这样的她会在公开场合轻易落泪。
如今,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曝露这般姿态。
「贝亚特丽切……」
我朝她奔了过去。因为我再也不忍看她在人前受到苛责,边哭泣边颤抖的模样。
我在贝亚特丽切面前蹲下,抱住她的肩膀试图袒护她。
总算明白了。
之前在王宫数度巧遇贝亚特丽切的理由是什么。
以及她望向爱理的眼神中带著一丝悲伤的原因。
虽然她在校园里是个令人不顺眼的对手,但她内心怀抱的情感大概比谁都更贴近我的心境。
「玛琪雅•欧蒂利尔?为何你会出现在这,我可不记得有唤你到场。给我离开!」
「吉尔伯特殿下。」
我试图多少替贝亚特丽切挽救一些跌到谷底的名誉,做出一番简短的主张。
「请恕我直言。贝亚特丽切确实自尊心突破天际,不懂得察言观色的言行举止不胜枚举,还有讨人厌的过度自信心与高亢笑声。」
「……你!」
贝亚特丽切不假思索地抬起沾满鼻涕眼泪的脸。
吉尔伯特王子也疑惑地发出一声「什么?」但我仍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下去。
「但她绝非那种会因为嫉妒就暗算爱理大人性命的卑鄙小人,况且她对尼可拉斯•赫伯里疼爱有加,不可能对他下达那种残酷的命令!」
「玛琪雅,你──」
贝亚特丽切诧异地看著替她说话的我。
「对爱理大人动粗一事,的确是她不对。但是,关于王宫内的暗杀事件,还请您再次明察。」
吉尔伯特王子用充满憎恶的眼神,瞪著强出锋头的我。
然而,就在这时,现身于他身旁的是王宫魔法师尤金•巴契斯特与数名卫兵。
巴契斯特老师神情淡然自若,对吉尔伯特王子低声耳语,不知说了什么。
吉尔伯特王子闭上眼,再次缓缓打开之时──
「贝亚特丽切•阿斯塔,你的管家尼可拉斯•赫伯里将以暗杀救世主未遂之罪嫌遭到拘捕。」
「!」
会场外掀起些许的骚动声。
在大门的另一侧,可见到尼可拉斯被卫兵们逮捕的身影。
不一会儿,贝亚特丽切也被卫兵团团包围,待在她旁边的我也连带受困。
「请、请先等等,殿下!这实在过于武断了,请问您有何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