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久好久以前。
一位魔女在南方国度的「盐之森」呱呱坠地。
她有著玫瑰色的头发与海蓝色的眼眸,是个长相标致的女孩,并且拥有无比强大的魔力。
关于她的传闻已传遍整个国度,人们争相上门,想借助她的力量。
魔女听取人们的请求,时而让旱田降下甘霖,时而治病疗伤,时而替人命名,时而用烈焰之雨驱逐敌国士兵……
然而,她过于强大的力量让人们心生畏惧。
魔女自认一直以来热心助人,最后却遭受人们迫害,就连国王也下令处决她,于是她逼不得已地只能逃往森林里。
就这样,魔女成了孤身一人,在余生中诅咒人类。
她躲在森林深处过了一阵子足不出户的生活。直到某天,她从候鸟与老鼠们的口中得知某位男魔法师的传闻,听说对方拥有与自己相同的强大力量。
魔女对这位魔法师心生好奇,便用盐苹果制作最拿手的苹果蛋糕,带著蛋糕跨上飞天扫帚,前去拜会对方。
如果对方的能力与自己不分上下,或许会愿意接纳自己……
魔女一直渴望著朋友。
一个人孤伶伶地生活非常寂寞。
即使只有一个也好,多希望这世界某处存在著愿意与自己共同生活的人──她怀抱著这个渺小的愿望。
然后她在北方国度与对方相遇了。那是一位黑发的魔王。
魔王统率著一批骇人的魔物与幻兽,在险峻得无人能踏入的雪山中,用特殊的空间魔法打造了自己的国度。
魔王看见自称前来拜会的魔女,毫不留情地拒绝。
「我讨厌魔女。你肯定是来掠夺国土的狡诈恶女。」
他误以为魔女带来的苹果蛋糕也下了毒,便把蛋糕连同竹篮扔进谷底。
大受打击的魔女边下山边独自哭泣。
魔女原本就胆小又爱哭,还有颗脆弱的玻璃心。她的滚烫眼泪让雪山上的雪都融化了,但她仍不顾一切地边哭边下山。
然后,她痛下决心。
既然单纯因为身为魔女就招来厌恶,乾脆依照大家的误解,化身为真正的邪恶魔女吧。
如果误解化为事实,或许能稍微减轻心里的难过。
在那之后,魔女真的以掠夺国土之名,前往魔王的地盘游玩了好几次。
为了不服输、不让人错愕、不被众人厌倦。
她不停地大闹、四处作乱,偶尔在午茶时间休息聊天,然后继续作乱。
这成为「红之魔女」与「黑之魔王」反目成仇的开端。
○
我猛然惊醒。
隐约感觉自己作了一场梦,却几乎不记得内容。
唯有手上残留奇妙的感触,彷佛方才操弄著红色丝线。
「啊啊……对了,我刚才在舞会上──」
突然咏唱出隐藏于那本食谱里的咒语,施展了神秘的魔法。
「醒来了吱……已经没事了吱。」
「真的耶啵……小姐的烧已经退了啵。」
咦……我听见两只小仓鼠在身旁开口说话。
我缓缓坐起身,结果白色的波波太郎从我的额头滑落。
身为【水】系精灵的波波太郎,刚才似乎摊平躺在我的额头上,努力扮演著湿毛巾的角色。
我还发现枕边摆了好多野花与酢酱草。
「这些,是你们摘的?」
两只小仓鼠用天真无邪的眼神仰望我,点头回答「吱的(是的)」、「没啵(没错)」。
「原来你们会说话啊。」
「我们要是打从一开始就开口讲话,小姐会吓得昏倒啵。别看我们这样,好歹曾是红之魔女大人的精灵啵。善解人意又贴心,很有才能的啵~我洗我洗。」
一身纯白色又毛茸茸的波波太郎一面顺毛一面说道。
「我从那位大叔身上感觉到很可疑的气息,所以就展开跟踪任务吱。擅自消失真的很抱歉吱。为了表示歉意,把这朵四叶幸运草送给您吱~我舔我舔。」
个头娇小的黄毛咚助一面舔著自己的小手一面说道。
……这是仓鼠特有的方言?
它们用可爱又呆呆的声音,分别操著不同的腔调。不过,共通点是它们讲话时嘴巴没有动,不知道到底用哪里发声,感觉有些可怕,但可爱还是可爱。
我起身把两只侏儒仓鼠捧在手心上。
如今我明白了。
隐藏在那本食谱里的日记,所有者是我伟大的祖先「红之魔女」。
而这两只小家伙,无疑正是过去效命于她的优秀精灵。
「谢谢。多亏了你们,才能制裁坏人。咚助,你执行任务也辛苦了。谢谢你平安回来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