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的么”
我盯着如此回答的神栖丽奈,当然,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能稍微……听一下我的妄言吗?”
“请便”
“假如杀害我家人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的父亲”
“这真是个不错的假设呢”
“他杀害家人的动机也肯定不像你那样意义不明,应该是有着相当清楚的理由。例如经济困难,而图谋全家自杀那样,老套,但又十分浅显易懂的动机。”
“那样的话,很好啊。”
“嗯?”
“因为你想知道理由的吧?这样不就有个很清晰的理由了么。”
确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
“与此无关”
是的,与此无关。如果有如此浅显易懂的理由的话,我会不想知晓的。为了如此无聊的理由而砍杀我的家人,我才不想知道。
这个假设是真实的话,我肯定会这样想的。
——这样的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我肯定会这样想,逃避眼前的现实。然后做梦,做一个除父亲之外的某人杀害我的家人的梦。而这个人肯定是没有任何浅显易懂的杀人理由的杀人魔。
简直——就像站在眼前的美少女一样。
但是,不管怎样捏造出别的犯人——。
“——毫无关系。不管犯人是谁,我家人被杀的事实都不会改变。不管怎样,痛失亲人的人也不会得到慰籍,我的伤口也消失。没错吧?”
神栖丽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回答道。
“或许是吧”
“是吧?那,我寻求的到底是什么?那肯定是安息之地。在那里我的胸口肯定没有伤口。我也不用痛苦。我肯定在追寻这样的安息之地”
我说完就坚定地盯着神栖丽奈。
“——于是?”
“嗯?”
“你想确认的事已经确认完了吧?还有一件事,你说要拜托我的事是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冲如此发问的神栖丽奈露出笑容。
啊啊,天助我也。
我需要的是没有杀人理由的犯人。但是,不光是这样,光是这样的话,到最后我依旧无法得到慰藉。
因此我必须要的是——杀人魔。
像神栖丽奈那样的杀人魔。
因此,我拜托她。
“杀掉我”
我的话一出口,伤口就变成了普通的伤痕。
疼痛消失了,没有流血了。胸口只有陌生的惨烈的,却又平常无奇的伤痕。
但这是幻觉。没有疼痛的现实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我必须时常被带回到过去。必须得让带着上伤口与过去一起活着。因此,我只要一停下被神栖丽奈杀害的幻想,这伤痕就又将不再是“痕”了。
“为什么要拜托我?你自杀不就好了”
“不行。我无法自杀。我对死恐惧到无法自杀。”
“唔……如此惧怕吗。”
神栖丽奈不停地重复着这部分的话语。
是的,我确实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我拥有惧怕死亡的想象力。
但是——要是被杀呢?
如果被强制地给予死亡的话,我肯定没有思考死的余暇。我只能能想象到我从此之后就将不在了。或者因疼痛和痛苦而大脑一片空白。在这样的状态下,占据我大脑大部分空间的感情肯定是——安心吧。
我在内心深处一直希望如此。
我自己不出手,而是让别人将我抹去。
“我姑且确认一下”
“嗯?”
“你对夺取我的性命没有抵触吧?”
听到这问题,神栖丽奈露出美得出奇的微笑,回答道。
“——我又怎么会抵触呢?”
“呐——”
她继续说出了一件让人意外的事。
“为什么你笑得这么开心?”
我这才发现我一直嘴角上扬。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住嘴角,但我盯着神栖丽奈的眼睛骂道。
“你也是呢”
被我指责后,她也伸手按住嘴。这同样的动作非常怪异,我们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副异常平和的景象看起来就像虚假的一样,感觉更怪了。
“接下来——”
她嘀咕了一声,向着我伸出了白皙的手。细长如钢琴家般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这副构图很反常,有点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