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没有事先征求我的意见,就对着我的手机发出了红外线讯号。无奈之下,我只好接收了讯息,看到寄给我『立花早太郎♥』几个字。
收完讯息后,我把手机放进了口袋,指尖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椿店长上个月给了我之后,我一直忘在口袋里的短签。
(啊呀呀。)
旧历七夕已经过了,竹子已经撤走了。我看着空白的短签,压平之后,夹在自己的文库本书中,暗自想着,希望明年会有可以写在短签上的心愿。
「对了,小杏,你不再化魔女妆了吗?」
「嗯,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那种变脸的感觉。」
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化了最低限度的妆来上班,只不过至今仍然无法接受化妆是一种礼貌的说法。
我并不讨厌化妆,只是对到底为谁而化产生了疑问。如果有朝一日,也有像七夕的那个女孩,或是像杉山奶奶一样,有心仪的对象,我在他面前时,应该随时会打扮得漂漂亮亮。虽然最终希望他能够接受我不化妆的样子,但在刚开始的时候,会希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通常不是都会这么想吗?
「只要是女人,就有义务要化妆吗?」
我嘀咕着,立花笑了起来,像平时一样捏着我的脸说:
「应该就像和果子吧。」
「什么意思?」
「洁白的馒头虽然很可爱,但加了红点或烙印之后,不是更加可爱吗?」
我不太理解他的比喻。我偏着头,立花更用力捏着我的脸说:
「就是说,化妆并不是化得越浓越好,但完全不化妆又很没有女人味。没有人叫你化那种辣妹大浓妆吧?」
「嗯……」
没有女人味喔。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况且我也不是那种追求身心强健,刚毅不屈,排除一切装饰的人。
没想到立花松开我的脸颊后,他的手指竟然伸向了我必须隐藏的禁忌部位。
「小杏,你的手臂超舒服的!」
我要杀了他。非杀了他不可!
*
我和立花一起走进店内,轮到椿店长去休息。我看着仍然人潮汹涌的食品馆内,突然想到一件事。
椿店长为什么制止杉山奶奶买『松风』?因为故人会在中元节回家,所以不需要感到寂寞。我知道椿店长想要表达这个意思,但似乎太涉及他人的隐私了。
这时,我听到立花在柜台另一侧和客人交谈的声音。
「对,本店也有适合丧事的和果子。」
又有人发生了不幸。我忍不住看着那个客人,没想到是一名年轻女子。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我妈妈难过得什么事都没办法处理。」
原来是女儿代替母亲张罗丧事。真是辛苦了。
「您父母的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所以一周年忌了,我妈妈还是整天在哭。」
我的心好像被突然揪紧。有相遇,就有分离。虽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情感上无法接受。没错,即使过了再久也一样。
但是,听到立花接下来说的话,我恍然大悟。
「但是,如果太伤心的话,故人也会很难过。」
「是啊,寺院的住持也这么说,如果活着的人一直无法放手,我爸爸就无法成佛。」
我知道,这就是椿店长想要告诉杉山奶奶的话。
「我爸爸看到我妈妈整天在哭,一定会很难过。等一周年忌结束之后,要稍微改变一下家里的气氛。」
年轻女子抬起头,拨了拨头发。
向前看,大步走,然后继续活下去。
活着的人不能够整天以泪洗面。杉山奶奶没有察觉这件事,仍然低头沮丧,椿店长向她伸出了手。
最重要的人活在心里,不要让那个人难过。我似乎听到了这句话。
不知道店长心中那个重要的人是谁?
*
当我陷入感伤时,仓库内突然传来熟悉的鬼吼鬼叫声。
「呜噢,上当了!!」
刚送走客人的立花和正在结帐的我默不作声地互看了一眼。
「妈的,太晚了!」
咚。随着巨大的声响,再度传来叫喊声。
「再等明年!」
我急忙快速结帐,然后很大声地找零给客人。
「谢谢惠顾!欢迎再度光临!」
椿店长结束休息回到店内,肩膀用力起伏喘着气。立花见状,很受不了地问:
「这次又怎么了?」
椿店长的兴趣是用仓库内的电脑买卖股票,难道是股票行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股票暴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