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因为亲哥哥的这番话,芬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剎那间变得惨白。
「怎么会……局长,请您立刻摘除!」
「这倒是不用担心,对吧,小陆?」
贝芮特的话锋转向我,我明白那件事已经不再是机密了。
「植入特露德体内的魔法道具……应该已经被我破坏了。」
「咦?是陆?」
「嗯。详情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因为当时在现场到底让我做了什么,我完全没得到说明,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而且现在还是有一堆搞不懂的问题。这些问题,接下来你会好好解释吧?」
我怀著几分怨慰瞪向贝芮特,她依然不改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过这扫描图片的各位应该也明白,这副魔法道具已经变形与脑组织彼此纠缠。要以外科手术安全摘除如此状态的异物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拜托小陆代劳。」
「但是谁也无法确定我真的能破坏魔法道具吧?我毁掉好战者的实际经历也就那么一次而已。明知如此,你为什么──」
「如果你当时办不到,就会改用成功率更低的外科手术摘除,就这么单纯。」
她语气平淡地如此说道,以简单一句「还有什么问题?」作结后,面无表情地扫视我们。抢在怒意几乎爆发的我之前,芬近乎惨叫地问:
「直接把植入脑中的魔法道具破坏了……这样特露德她没事吗?」
「我们从一星期之前就已经在监视特露德。换个说法就是『欲擒故纵』。但是分析了经小笠原建议而实施的体内核全面更新时的生理状态资料后,我们判断特露德的脑神经组织已经处于相当危险的状态。因此总司令下令以人命为优先,于是我们捕捉特露德,经过检查后发现了魔法道具,便请小陆予以破坏。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特露德被带走的当下,贝芮特对我说的话浮现脑海。
「当时贝芮特小姐说的『再这么下去会有危险』是指……」
「当然是指特露德的性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不是说过我会救她吗?那是真心话,而且我也会遵守约定。」
直到这时,我才第一次在贝芮特那玻璃珠般的眼眸中看见一抹常人般的温度。这让我亲身体验到雪野信任贝芮特的理由。然而,接下来自她口中说出的话使才刚萌芽的信任感顿时凋零。
「虽然成功破坏了脑内的魔法道具,但是很遗憾地,已经受到侵蚀的脑组织与魔法道具一同坏死了。目前她正在人工魔力实验大楼的特殊药液槽内接受细胞修复疗程,但日后能否以具代号的身分重回岗位,我也没有把握。」
「怎么会……这样不算是得救吧……!」
「我会尽力。不过目前性命无碍,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也不是只要人还活著,其他就全都没关系吧!这么重要的事,你连一句说明都没有就直接叫我做喔?」
我完全拋开了对上司的敬畏大吼。雪野和芬,甚至连鬼嶋都因为我的反应而表情紧绷。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窥见外貌只是个小女孩的贝芮特在组织内的确位高权重,不过我可不在乎。
在一触即发的气氛中,贝芮特面无表情。三神则是一脸无所谓,以傻眼的态度说:
「只要性命还在就很够了吧。哼,阻止间谍自杀这一点我的确该予以赞赏。如果她真的是第四世界的间谍,会成为重要的筹码。」
「什么筹码,你这……!」
完全把特露德视作货品的态度让我气到说不出话。但是三神丝毫不在乎我的反应,转身面向贝芮特并伸手指向她。
「局长,既然阻挡自白系魔法的魔法道具已经排除了,立刻对间谍再度展开讯问。我方有需要在第四世界前来视察前,了解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那充满了权力欲望的侧脸,让我理解到三神绝非第四世界的信众。他之前之所以会摆出拥护第四世界的态度,完完全全就只是想让我们难堪。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他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人。
「讯问──?」
贝芮特指向三神的冰冷语气稍稍压抑了我对三神的那份激怒。
「不好意思,监察官。这我办不到。现在她正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再使用自白系魔法或药剂,有可能使她的脑组织完全崩坏。」
「失去区区一两具葬花少女根本就无关紧要。我们需要更强力的筹码!这同时也对Carpe diem整体有益。你该舍弃那些没意义的同伴意识。」
贝芮特对著以维护全体利益自居的三神轻声哼笑。那并非刻意嘲讽的态度,看起来像是一时忍俊不禁。
「……这说法我无法听而不闻啊。若毁了证人,这一切功夫都白费了,你难道没听过欲速则不达?况且区区一两具又是什么意思?葬花少女是贵重的人力资源,而且根本就是人类,不应该使用那样的量词。更重要的是──」
这时贝芮特挑起嘴角。
「我从没说过,特露德就是间谍。」
「怎么回事!那家伙破坏了三六式,那就是身为间谍的证据吧!如果你说她不是,那真正的间谍又在哪里!」
我们身为特露德的伙伴,默默听著两人的对话。对我们而言,特露德并非间谍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但现在丧葬局如此判断究竟出自什么证据,或是已经找到真正的犯人了?这确实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