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
我缓缓环顾四周。昏暗的地下室,零星的停放车辆。这里是我所住的公寓的地下室。我现在并不是在学校前方的道路上。不对,仔细一想,就连那栋当初与雪野一同看夕阳的新宿的校舍也早已经不复存在。
「是梦啊……」
我喃喃说著,感到一阵虚脱。心情放松后,力气彷佛从四肢流失。
「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会倒在这种地方?而且……为什么你会死神化?」
听她这么说,我这才发现映在视野中的我的右臂呈现死神化之后的模样。
「为什么啊……」
我翻找著记忆。与玫瑰见面、接到阿久津的联络,然后我怎么了?
「雪野……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不起这件事,摇了摇头反问雪野。
「因为贝芮特局长通知我,叫我来看看你的状况。」
「贝芮特小姐?」
回想起那彷佛瞧不起人的口吻,我不禁皱起眉头。
「那个人叫你来照顾我,什么跟什么啊……所以你跑来找我?」
我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总之先解除死神化。
「嗯。因为你从昨天就完全不接电话,去你房间找你也不在……四处找你才发现你倒在这个地方。」
「这样喔。」
我呻吟了半晌,扶著额头站起身。刚才抱起我的头的时候,雪野大概直接把伞扔向一旁了,一把白伞掉在脚边。还有我的手机也是。
「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还是请小笠原课长看看比较好──」
雪野拾起伞与手机,检查萤幕没有摔裂之后递给我。
「那个,我大概在这里躺了多久……?」
雪野摇了摇头回答:
「我不知道。我在外面到处找你,回来之后就发现你倒在那边,所以正确的时间我也……」
我回想起昏倒前正与阿久津通电话。通话纪录是在星期一的十三点二十六分。现在时间是十六点半,换言之在那之后已经过了大概三个小时。
「三小时……居然这么久……」
感觉上只是一瞬间的事。雪野看著讶异的我,表情因不安而蒙上阴影。
「怎么了吗?」
「没什么啦,我自己觉得大概只过了十分钟左右啦。」
这栋公寓目前只有我和雪野居住。虽然各项系统都能用,但就连管理员都没有。所以我才会没被任何人发现就这么躺了三个小时吧。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死神化啊……?」
是我睡昏头了吗?一想到那个瞬间也许有人目击,就不禁让我感到胃痛。我扶著额头甩了甩头,雪野不安地仰起头看向我。
「我看还是去找小笠原课长请她检查吧?老实说,大家对陆的身体其实也不太了解。如果身体不舒服,最好还是──」
「……不了。现在小笠原小姐也很忙吧,不想太麻烦她。」
「陆……昨天贝芮特局长命令你待命之后,有要你做什么吗?」
雪野担忧地问道,我只能苦笑回答:
「不好意思。她说是机密。」
「……这样啊。」
也许雪野已经察觉了,从时间点来看八成与特露德有关。她的嘴唇欲言又止似的开阖,最后把话吞了回去。
「陆真的没问题?」
她只这么问了。我很感谢她的关怀。
「嗯,我没事。走吧,有话也不用站在这边说,先回房间吧。」
我为了让雪野安心,对著她微笑后迈开步伐。
那梦境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单纯的梦境而言未免太真实了。我不禁怀疑起该不会又与艾莉丝有关,但我应该确实击毙那家伙了。况且,如果她能对我施加这类精神攻击,早在我之前与三型同步的时候就该出招了。
「……是丧葬局注射的奈米机器的副作用吗?」
若非如此,就真的只是──精神压力让我梦见的,单纯的恶梦吧。几乎要清楚回想起雪野身首异处的头颅时,我使劲甩头。就算只是梦,我也不想再次见到那情景。
「我看陆是真的有点恍神。如果你不想麻烦小笠原课长,那就找贝芮特局长,请她帮你检查吧。管理身体状况也是葬花少女的重要工作之一。」
回到房间后,雪野立刻伸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想测量体温。
贝芮特啊……
特露德在那家伙的管理之下,真的没有问题吗?小笠原说过八成没问题。考虑到特露德身为葬花少女的战斗力,不会杀害特露德,但是也无法保证特露德不会受到粗暴的待遇。
「……雪野,那个贝芮特小姐,是个怎样的人啊?撇开外表和过往的成就不谈,她那个人怀著什么样的理念啊?」
我如此问的同时,下意识地握紧之前触碰特露德的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