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孤伶伶一个人吧。」
玫瑰歪著头像是无法理解我说的话。「咦!」她讶异地轻声惊呼。
「没有啦,因为……你另外还有好几辆车吧?那些家伙不就是这辆车的同伴吗?」
「同伴……?」
玫瑰直盯著我看,眼神像是哀伤又像是困惑,同时也像祈求。
「尽管设计或年份不一样,你同样都很珍惜它们吧?所以应该没什么好寂寞的吧……我是这样想啦……」
玫瑰没回应我这番话。她只是垂下视线俯著脸,像在忍受著什么颤抖著。
「呃……这样不行吗?」
我更压低身子看向她的脸。这时她对我浅浅笑道:
「不会啊,我……我喜欢葛见哥哥这种地方喔。」
「咦?喔,谢啦。」
我接受玫瑰的称赞,没想太多就道谢后,她有如花朵盛开的过程让笑意盈满脸庞。
「……就是这种永远都很积极的地方真的让我很向往呢。当初在封闭的蝶蛹中也是你为我指示希望……那样的你,总是让我觉得眩目。」
说到这里,她再度轻触引擎盖。指尖以充满爱情的温柔动作沿著车壳轻轻滑动后,她微微摇头。
「就这样了,我先告辞了。不好意思在休假时打扰你。」
「咦?你要回去了喔?难得你烤了饼乾,把雪野和芬也叫来──」
「葛见哥哥。」
就在我要挽留她的时候,她呼喊我的名字打断我。她的脸上已经不再挂著笑容,只是僵硬而紧绷。
「这辆车的名字,请你一定要记住喔。」
她只留下这句话,随后便立刻上车,开离停车场扬长而去。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应该再多聊一点。」
如果她正怀著什么深刻的烦恼,也许我应该问出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们毕竟是个别的两个人,当然也会有不希望对方涉入的界线……而我还无法分辨那界线位在何处。这方面也许就像她说的,我还只是个孩子吧。不过我转念一想,既然我还是个孩子,那也许我可以利用孩子的特权试著更深入一点。
「我看还是现在就打个电话吧。」
就在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开机的瞬间,立刻就接到了电话。阿久津打来的。
『啊~~终于打通了。』
我一接起电话,阿久津就机关枪似的说道:
『葛见,我今天可以出院了。话说你那边是怎样了啊?你没事吧?』
丧葬局为了调查没通过医疗检查的居民们受艾莉丝洗脑的影响,让他们在住院时无法与外界联系。所以在班上同学大多数都在住院的现况下,阿久津以为我们也同样在住院吧。
「啊,这个嘛。我和雪……春野,原本就没事。不好意思,没办法去接你出院。我虽然去探病过一次,但是阿久津你们全都不能和访客见面。现在没事了吗?」
『就是说嘛,不准会客真的是太夸张了。啊,相马也和女生们一起出院了喔。』
「……是喔。这样就好。」
我打从心底感到安心而长长吐出一口气。阿久津听了笑著说:
『你的反应也真够夸张的。话说,春野同学她现在怎样啊?神津和小岩井也都很担心喔。』
「春野也很好啊。只是打工那边最近好像有点忙。」
『打工?』
阿久津轻声惊叫。随后他敬佩地说:
『原来春野同学有在打工喔?话说在这状况下,真亏她找得到工作耶。』
「啊、嗯。无论哪边都很辛苦嘛。也许有些地方现在特别需要人手吧。」
我在心中暗叫不妙,继续编造谎言。阿久津没有怀疑只回答「说得也是」,语气开朗地接受了。
『哎,你们两个都没事就好。话说,今天晚上我打算在相马家开派对,葛见你们抽得出时间吗?该怎么说啊,最近发生的尽是些坏事吧?为了纡解压力嘛,反正学校现在也没上课,大家就一起玩到尽兴吧!』
「……说得也是。我会转告雪野。」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时间就订在……』
我打算应声的瞬间──
突然发现我发不出声音。
力量突然从体内流失,眼前的景物一瞬间发白而朦胧。什么也看不见。就连脑海也被一片空白涂满,完全无法思考。
在逐渐远去的五感之中,只剩下阿久津的声音格外响亮。
『──预定是这样啦,你们能来吗?……喂,葛见,你有在听吗?』
但是我连他的话中意义都无法理解。
『喂~~?葛见同学~~你有在听吗~~?』
所有的感官都断了线。
『葛见……?喂!葛见!』
意识在白色的深渊中完全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