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突然间有某种东西闪过脑海。
「话说……我以前是不是有养鸟?」
我这么问雪野,因为我觉得我似乎有过更换鸟笼内的饲料和饮用水的经验。
「嗯,有喔!」
雪野双手在胸前交握,朝我探出身子。
「那是只十姊妹,名字叫小哔……你想起来了?」
「没有,也不算是真的想起来,就只是有这种感觉。」
那记忆未免太过朦胧不清。尽管如此,由于我自从想起雪野的名字之后便没再取回任何记忆,感觉彷佛见到了一丝光明而安心。
雪野轻声回答「这样啊」微微点头,颤动的嘴角似乎压抑著想哭的冲动。
「……就算只是一点点,我也很高兴。」
「哦~~渡鸦以前也养过鸟啊。人家说宠物也算是家人嘛,应该算是满重要的记忆吧……很不错啊,小雪。」
特露德温柔地说著,把雪野拉到自己身边,抚慰她的辛酸似的摸著她的头。
「接下来啊,也许那个记忆就会成为开端,让你回想起更多事喔。渡鸦,加油啊,为了小雪。」
「嗯。谢啦。」
我点头,轻拍特露德举起的手掌。
就在这一刻,我们的约会时间告终。
「不过啊,你们的约会终究还是被砸了啊~~」
在芬指定的饭店大厅酒廊内,我坐在矮桌旁深深垂著头。特露德像在安慰我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嗯。难得芬帮我准备这一切啊……不过,我也能理解小笠原小姐的心情,真的没办法啊。」
在分局有许多性命我来不及拯救,我并非对此完全没有遗憾。
「我真的打从心底支持小雪和渡鸦喔。所以别因为这次挫折就泄气,之后再好好努力吧。」
「……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耶。」
「我和芬、玫瑰一样,都没办法生小孩了,拥有新的家庭更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很羡慕你们两个的关系啊。尽管没办法生育,但是你们能努力贯彻我们办不到的那种正常的恋爱。」
坐在椅子上的特露德身子后仰,大剌剌地翘起脚,仰起头任凭马尾摇晃。
「同时,你们也是我们的希望。让你们代替我们实现自己的愿望或向往,我们怀著类似这种感觉声援你们……不过就算撇开这个不谈,我还是会希望你和小雪能好好过下去。小雪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其实是个很重视伙伴的好孩子。」
「嗯……也是,我知道了。」
特露德用眼角余光看见我点头后,把双手叠在自己胸口。
「真的要请你好好加油啊。我猜……不,我敢保证在这之后,你一定会红到能开自己的后宫,所以拜托千万不要三心二意!」
「啥?你在说什么啊?」
后宫这个完全没有真实感的字眼,再加上特露德那莫名笃定的态度,让我不禁深感困惑。
「就像我刚才说的啊,对葬花少女而言第一次出现了能正常恋爱的对象,这也是理所当然吧?现在光是Carpe diem就有四十──不对,如果把无名算进去就有八十名葬花少女。葬花少女也是普通的女生,不会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认同小雪和渡鸦的关系。也许在渡鸦背后,炽烈无比的女人间的战争、以血洗血的残酷斗争早已再三上演了!」
特露德如此说著,摆出持武士刀砍杀敌人的手势后倒抽一口气。
「……这玩笑也开太大了吧。」
「如果最后真是我随口胡说就好了。哎呀,我想你很快就会亲身体验。」
特露德认真地说完,突然像在忍受肚子饿般轻抚平坦的小腹。随后她伸手拿起菜单,愉快地摇晃身子。
「那我们来吃午餐吧?不然对难得来准备的人也不好意思嘛。」
「话说回来,刚才的游乐园和这间饭店,今天就只有我们而已耶。要是真的让大厅的自助餐区开张,食材不会浪费太多吗?没问题吗?」
「再怎么说都不会准备那种无法保存的菜色啦,能点的基本上都是冷冻食品。不过芬倒是因为无法准备正式菜色觉得很不甘心。啊,我决定要吃蓝莓和奶黄的法式吐司。渡鸦呢?」
「那我就选培根起司堡套餐吧。呃,不好意思──」
我稍稍抬起手呼唤侍者点餐之后,不到十分钟餐点就送上了。看来就像特露德所说,并非真正当下自食材调理制成。尽管如此──
「今天这些人是只为了我们而特地来工作吧?感觉还是很有罪恶感啊。」
「有什么关系?我们之前也同样为了蝶蛹不分昼夜和军团战斗啊,享受这点待遇也不会遭天谴吧。」
「不过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是葬花少女,看起来只像是有钱人家的死小鬼吧──」
「少说废话。东西都送上来了,就快点吃吧。张嘴~~」
特露德像母鸟一般将摆在我面前的炸薯条递到我嘴边。更正,硬塞进我的嘴里,强迫我闭上嘴。
随后特露德先是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便开始享用法式吐司。我们专注用餐,午后的气氛陷入寂静。细微的用餐声响与风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工程噪音、车辆的行驶声。我没想太多,一边吃一边听著那些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