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设施就只有一间?」
要是那设施发生了什么意外,不就完蛋了吗?我如此问完,雪野先回答「大概吧」后补充:
「我想是为了保护机密吧。万一体内核失窃可是天大的问题,所以只有相关人士才能进出,负责交换的人选也是固定的。现在是由小笠原室长负责施行所有葬花少女──包含无名在内共八十余名的体内核交换手术。」
我不禁发出惊讶的叹息声。
「一个人扛起这么大的责任,小笠原小姐还满厉害的耶。」
「哼哼。毕竟她是原本在其他方舟做军团的研究,被挖角到这边的。」
也许是因为同乡情谊,特露德洋洋得意地挺起胸膛,玫瑰则同意似的点头说道:
「说到这件事,当时小笠原小姐提议要更新所有葬花少女的核,那表情真的让人很难忘。该说是充满杀气吧。」
「你是说小笠原小姐?」
我回想起小笠原那张慵懒看不出感情起伏的孩子气脸庞,难以想像「充满杀气」的感觉,让我纳闷地问了。这时芬按著衬衫的胸口,忧愁地叹息。
「嗯。没有发现躲在我的核里面的艾莉丝,也许让小笠原小姐感到很自责……」
我们不约而同地纷纷从大楼的屋顶走向紧急逃生梯。紧急逃生梯比学校的楼梯还要狭窄几分,裂开的钢筋水泥隙缝间冒出沁凉的湿气,充满在通道内。
「嗯。最近的小笠原室长感觉是有点把自己逼太紧了。」
雪野这么说著,紧跟在我身后,握住我的手走到我身边。在众人在场时牵手,就雪野而言相当积极的态度让我不禁心跳加速,但在伙伴们面前也无法直接问她理由,我只能勉强继续维持若无其事的态度。
「这个嘛……毕竟有很多牺牲者。不过我也觉得小笠原小姐最近似乎太努力了些。虽然言行有点难以捉摸,感觉是个怪家伙,但她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啊。」
走在我前面的特露德转过头来表示同意:「就是说啊~~」
「毕竟那个人和我境遇相同,我想那大概是种……想在事情无可挽回前尽可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类似这样的心情吧。我也说不太清楚啦。」
「虽然接受小笠原小姐的检查有时也是很难受,但至少相处起来没有莫名其妙的隔阂,有种同样把我们当成人类对待的感觉。」
「对啊。像德田先生就很可怕,更让人感觉到小笠原小姐的亲切啊。我对那个人真的很没辙。」
「啊~~我也很讨厌那个家伙。虽然几乎没交谈过,但光是那个眼神就让人觉得恶心啊。」
特露德摆出想吐的表情,皱起脸来。但我不只是那个人的脸,甚至连性别都想不起来,不禁困惑地问道:
「……德田?丧葬局的职员里有这个人?」
「就是小笠原室长的第一助手啊……」
「在炼制三型的时候他也在场,我想渡鸦应该也见过喔。」
听玫瑰与芬如此说道,模糊的轮廓浮现脑海。原来是那个男的啊。应该就是之前第一次炼制兼同步率调查时,把昏厥的我从地板拉起来的那个人吧。
「啊……听你们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吓人。」
话虽如此,我和小笠原或鬼嶋之外的职员几乎不曾交谈,也无法判断德田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冷漠。
就算在丧葬局这个统括管理葬花少女的组织当中,基本上我们依然是受到忌讳的一群人。我们取得了与军团同性质的力量,而且那力量就个人能持有的能力而言未免太过强大,让我们无法单纯以人类的身分受到众人接纳。在没有能力与军团战斗的一般人眼中,我们就只是兵器而已。尽管这让我感到落寞,但我也不打算积极地去改变他们的观念。我想那恐怕不是现在的我们该做的事,我们该做的就是保护人类不受军团伤害,仅此而已。
在闲聊的过程中,我们沿著紧急逃生梯来到了一楼,步出大厦。
推开微微扭曲的门,当所有人来到龟裂的柏油路面上,雪野更加握紧了与我相系的那只手,抬起头仰望我的脸。
「陆,在这之后有安排什么事吗?」
「咦?喔,我啊──」
在我回答之前,特露德唐突地揽住我的右臂,像猫一般笑了。
「接下来啊~~我要和渡鸦一起去吃晚餐,其他人就自动解散吧~~」
雪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般看向有如对待恋人那样抱著我手臂的特露德。
「等等,特露德,你在说什么啊?不要老是开这种玩笑……」
「又不是在开玩笑,我们之前就约好了啊。对吧,渡鸦?」
「呃,嗯……」
我无法摆出强硬态度把手臂抽回,其实是有原因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野的脸庞先是一阵苍白,随后立刻泛起红潮开始颤抖。我原本以为她动怒了,但她却紧抓著我的上衣下襬,咬紧下唇。两道眉梢向下拉成八字形,圆润明亮的黑眼珠闪耀著水光,撑大的瞳孔直指著我,表情绝望般歪曲。
「……该不会……该不会……!」
那未免太过悲怆的神情让我连忙全力甩头。
「等等,不是啦!不是那样啦!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我真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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