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早晨,我与雪野一起仰望的天空的颜色。柔和澄澈的蓝色。
管那是虚假的人造天空,但对我而言仍然是无比珍贵的回忆。
「浅蓝色……」
专心品尝似的咀嚼著这词汇,芬显得有些羞赧地笑了。
「渡鸦喜欢蓝色啊……」
「话说,芬的武装颜色就是蓝色嘛。」
「咦?真、真的耶。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芬尖声说道,恰巧自我们身旁走过的护士对我们抛出了「在医院要安静」的视线。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受伤的职员们正在住院。我们尴尬地笑了笑,同时阖上嘴。
微风摇晃著窗外的绿意。我突然意识到,无论是这阵风或有时落下的雨滴,全都是人工制造的现象。我居住的世界并非结实的大地,非常脆弱。
「那个……在那之后,其他人怎么了?像是丧葬局的职员们……还有芬的哥哥。」
分局内有好几名职员失去了性命。我也知道当时置身于大楼内的几乎所有人,在我冲进分局的时间早已经断了气。
「哥哥他不需要担心。小笠原室长也只住院一天,马上又回到岗位上了。但是很遗憾的是,被艾莉丝占据的分局内的其他职员们绝大多数都殉职了。」
她默祷般垂下视线,紧抿起嘴唇之后再度开口:
「在外头的职员们,大家最后都平安无事。包含鬼嶋部长在内的部队的各位也是,虽然有人受伤,但伤势都不至于丧命。」
「这样啊。」
我们搭上电梯,芬按下雪野所在的最上层按钮。
「我在新宿打出的那个洞呢?」
「在那之后,按照渡鸦的指示我想办法暂时封住了洞口。在Carpe diem的修复功能下,目前只有底部已经堵住了。」
当我向芬传达将艾莉丝扔向地球的计画时,我同时也拜托了芬处理那个洞。
「不好意思。那时真的太勉强你了。」
加上发动封闭艾莉丝的永恒碧蓝,当时对芬的负荷应该相当沉重吧。也许在那之后还痛苦挣扎了好一段时间,也许曾经在鬼门关前走了几遭。但是芬对我展现的微笑中我找不到那样的苦痛。
「无所谓的。当时大家都赌上了性命,不是只有我一个。」
「那个大洞……鬼嶋部长应该很生气吧?」
那个人对于基础公共设施的破坏相当严厉。这次我干的好事远远超过破坏基础公共设施的程度。尽管状况上别无其他选择,但我没事先向他报备就硬上了。
在最上层,我走出电梯时,无可奈何地望向远方,芬见状摇头回答:
「怎么会呢?渡鸦很努力啊。不会有谁生气的……那时小雪也不理会自己的伤势,哭得像个泪人儿。请往这边,小雪的病房在这。」
她指示我来到与距离电梯与护理站没几步的病房前,感觉到紧张揪著我的胃部,我敲门之后推开了门。
那是个彷佛套房般宽敞豪华的单人病房。虽然房内没有隔间,但是设有沙发组的饭厅与厨房一应俱全。
病床就摆在房间的右侧中央处,床畔坐著一名戴著耳机的双马尾少女。以及──
「雪野。」
我轻唤她的名字。身子陷入白色床铺的她,看起来比平常更白皙,更加纤弱。
「陆?」
她那圆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弯曲为微笑的形状──但马上就不悦地瞪向我。
「咦咦?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好久没见面了,为了重逢开心一下也不为过吧。我的叫声与一旁玫瑰的抗议重叠。
「芬!你、你在做什么啊……?」
「什么意思?我只是把肩膀借给渡鸦而已啊。在玫瑰眼中看起来像别的什么吗?」
「总、总是有其他办法吧!比方说借轮椅推过来啊,或是请护士帮忙啊。居然像这样紧贴著……不是啦,没必要像这样勉强葛见哥哥用双脚走过来吧!」
「不是啦,是我要求芬马上带我过来的。所以……那个,错是在我啦。」
我摆了摆手,在雪野的病床边找了个空位坐下。雪野对我投以微笑。
「陆。」
「那个,听说你也在住院,我就……」
「不知羞耻。」
「哪里啊!」
「有够下流。」
雪野的笑容冰冷而僵硬。你先等等,为什么要对我生这么大的气?
「说我下流是怎样啦!我明明一心只想来见雪野耶!」
「你明明就没必要逼芬这样扶你,就像玫瑰说的一样,去借个轮椅请她推不就好了,或是反过来叫我去找你,明明就还有很多方法。」
笑容剥落露出底下的臭脸。这下雪野完全闹起脾气了。
「这个嘛,也许你说的没错啦。但是我刚醒来脑袋不太清醒……」
「哦?是这样喔?刚睡醒的样子都被芬看见了吧。都不晓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