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告诉我后才终于得知。据说我被军团抓走之前就进入了冷冻睡眠设施,因此我对世界的认知仍然停留在西元二〇一五年,而蝶蛹内的时代景观与居民们的认知也在军团的控制下设定在二〇一五年。据雪野她们所说,现在的世界似乎实际上是二〇三六年,但因为一直待在「这里头」,其实我也没什么实感。
然而我却因为「在取回原本的记忆之前,为了不让你感到混乱,先限制你能获得的资讯量会比较好吧」的指示,目前有许多资讯仍然无法对我揭露。虽说既然丧失记忆的浦岛太郎是重要战力其中一员,顾虑其精神状况的确有其必要性,不过对我自己来说,毫不知情就被推向战场反而对精神卫生比较有害。除此之外,丧葬局似乎也还没拿定主意要怎么处置我这个身为特殊案例的葬花少女。
在我的请求下,丧葬局唯一愿意回答的是我家人的现况,但调查结果却是行踪不明。至少在Carpe diem能掌握的名册上找不到。但因为我完全没有关于家人的记忆,因此我没有失去家人的实感,那回答也没对我造成任何打击。雪野似乎很担心我将来记忆恢复时,也许必须一口气承受现在感觉不到的多种打击。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我现在仍旧坐困蛹中。困在牢狱中,无法得知外界的真相让我不满。尽管待在我身旁的雪野让我安心许多,但是──
「感觉快累瘫了……」
我呻吟著趴倒在教室的桌面上。现在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校时间比平常更早了三十分钟。都是因为今天早上出现的军团,剩余时间不够让我睡回笼觉,但也不能回家打发这段零碎时间,只好提前到校。
「真是的,也用不著勉强自己来学校啊。」
听见雪野的说话声从头顶而来,我侧过脸投出视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齐绑好的两条辫子。我们现在都解除了死神状态,头发和眼睛变回一般常见的深色。雪野的衣服也不再是轻飘飘的偶像装扮般的服装,而是学校规定的制服。只有雪野那肌肤的白皙仍然不变。
「小九……啊。」
「嗯?」
「小……唔……我、我是说陆……」
雪野晶莹剔透的白皙脸颊浮现红晕,说出我的名字。
虽然她以前总把我的姓氏葛见改成贱贱,但最近没出任务时总会像这样直接称呼我以前的名字。不过,有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孩童时的昵称「小九」,随后又赶紧修正。雪野明明在葬花少女之中也算是独具一格的特别人物,但不知为何在某些方面又显得有些儍气。
「要是真觉得那么拗口,就像之前那样叫我贱贱不就好了?」
我原本的名字叫九泉陆,一个念起来有点像绕口令的怪名字。不过我没有别人称呼我九泉时的记忆,如今也已经习惯日常生活中朋友们称呼我葛见,对本名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一般来说也许或多或少会有些感慨吧,不过难得重新取回的本名现在只在雪野的口中有机会登场。在校内,大家就如同过去那样叫我葛见,而丧葬局的职员们基本上以代号渡鸦称呼我。
「那、那样才不行呢。那是军团给你取的绰号,况、况且玫瑰她……」
雪野鼓起脸颊含糊不清地喃喃说完,使劲甩了甩头,将话题带回原点。
「总、总之,那个……陆就算一天不来上学也不会有谁生气,找时间休养生息不是很好吗?」
虽然雪野显得非常害臊,但依旧坚持以陆称呼对本名没什么执著的我。也许她担忧著一直无法回想起过去的我吧。
「你、你在看什么啦!」
红著脸的雪野耍起脾气般再次鼓起脸颊。
「你一定觉得叫错名字很孩子气吧?」
「我哪有这样讲。我也不觉得雪野很孩子气……」
事实上,雪野的身体年龄就这么停留在孩童时代。大概是为了我而成为葬花少女之后──就这么永远无法成为大人。
「只是觉得……很小而已。」
我一面说一面感觉到胸口深处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我撑起趴在桌上的上半身,雪野那平缓的胸口恰巧来到我眼前。
「你、你是说什么很小啦!」
对于「很小」这个形容词过度反应的雪野连忙举手按住胸口遮挡,如此叫道。
「不是啦,我说的小不是针对那个部位……」
「那、那你是说哪里小啊!你、你这色狼!」
雪野像是要赏我一巴掌,高举起手向前踏出一步。这时她的身子突然歪斜,脚边传「喀」的细微声响。她似乎踩到了掉在地板上的铅笔,滑了一跤。
「呀!」
「喂喂。」
眼见雪野整个人往我的桌面栽,我连忙伸手撑著她的双肩。雪野晚了半拍才伸手抵住桌面重新站稳,鼓起了脸颊连连甩头。
「讨厌,为什么每次都躲开!」
「等等,刚才不是因为我躲开吧……话说为什么你老是这么笨拙啊。」
我感慨良多地说道。听了这句话,雪野蹙起眉心瞪向我。
「笨、笨拙……?」
解除死神状态的她在运动方面简直笨拙到让人无法联想她其实是与军团缠斗了长达二十年的强者。虽然我不认为她的运动神经迟钝,也许是因为长年来投身于战斗的经验,让她下意识以飞行状态为平衡感的基础,才会老是没注意到脚边的状况吧。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是真是假我也不晓得。
「够了!少废话!陆马上滚回家吧!」
「你也知道,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