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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喽,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烦恼,对自己的精神状态存有多少疑虑,我终究看不见你的心灵。就算万一你有什么企图,我们无论何时也只有相信葬花少女这个选项。」
半眯的慵懒双眼笔直地凝视著我。
「那么……渡鸦小弟怎么想呢?」
她正在问我能不能相信我自己。
我究竟是什么,这一点现在的我终究还是搞不懂。也许是介于人类、葬花少女和军团之间的某种生物。不过──
「想保护雪野和朋友们……这些与自己有关的人们,这份心情我认为是真的。」
「是喔?既然如此,这样不就很够了吗?」
虽然对我来说是再三确认了觉悟与决心之后做出的回答,但她轻松又乾脆地点头同意,让我不禁愣了一会。
「这样就够了吗?」
「我刚才讲过了啊,没有人能知道你心底的想法。对我来说,你的言行举止就是一切。说穿了,只要你能杀掉军团,其他事情我觉得统统无所谓。我这个人就是抱持这种主张。好了,换上检查服吧。」
从袋子中取出的检查服与过去的棉制品全然不同。上半身短袖、下半身五分裤,上下连为一体。材质类似潜水服,能与身体密合,但是内侧有著犹如印刷电路板的银线。光看这玩意儿就足以让我猜想接下来要进行的检查应该与平常不同。
「那个,检查是刚才玫瑰和特露德也接受过的那个?话说到底是什么──」
「与其说检查,不如说是实验兼调整,还有很多细节。哎,在这里解释你也不会懂吧,到现场再说。我还有些事情得处理,晚点见啦~~」
「最重要的是~~内心~~」小笠原随口哼著歌,从我目前所在的准备室──其实是仓库兼更衣室──移动至隔壁的房间。只要内心是人类,其他都算不上重点。她想告诉我这件事吗?我回想起艾莉丝也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话中的意义可说是完全相反。
她是个难以捉摸的女性,虽然对我的态度看起来满温柔的,但有时对待我就像对待实验白老鼠,有时也会像刚才那样流露出体恤的一面。摸不清她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个有趣的大人。这就是我对她的评价。
「……好了,更衣吧。」
因为武装碍事,在死神化状态下穿脱衣物还满麻烦的。武装并非与身体相连,所以想更衣还是办得到。
「可恶。只要先穿上这个然后在安全的地方死神化,不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吗?」
我挣扎著勉强穿上检查服,把手臂穿过袖口时,准备室的门开启了。
「啊,不好意思。再给我一点时间,背上的拉炼还……」
我原以为来者是小笠原,抬起头一看却发现走进房间的是一名一头波浪长卷发飘逸,年约十五岁的少女。那色素淡薄的发色与深邃的五官轮廓,看起来应该是西方人或混血儿吧。少女魂不守舍地自我面前走过,从置物柜中取出应该是她本人专用的检查服,驻足于长桌旁。
随后──她流畅地开始褪去衣物,松开裙子,依序解开衬衫的钮扣。纤细的腰身、凹陷的肚脐眼、看起来柔软水嫩的光滑肌肤以及包裹在看起来很贵的蕾丝内衣下的部位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我的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不好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喔!」
我吃惊地连忙把手遮挡在眼前大喊。少女维持著那刚褪下衬衫的姿势,缓缓地把视线挪向我。
「啊……」
察觉到我的存在的瞬间,少女尖叫般倒抽一口气,随后便愣愣地睁大了双眼。
棕绿色的眼眸接二连三滚出豆大的泪珠。
「为……什么……」
「不、不好意思。那个……」
流著泪的她跑向手足无措的我,举起了手臂。
──不知道为什么,她抱住了我。
「呜哇!」
在冲击力道之下,我向后倒下。虽然背部硬生生撞上只铺了地毯的水泥地面,但我现在没时间理会痛不痛这种问题。
「喂!很危险耶!」
「原来你在这里啊……」
「咦?」
跌坐在地上的我抬头仰望她。在天花板的灯光造成的逆光之下,她那姣好的身材轮廓映入我的眼帘。单薄的肩膀,一道内凹曲线自腹部连接到腰间,没有一丝赘肉。整体来看身材纤瘦,但胸口的隆起格外丰满,在胸罩支撑的两者之间形成清晰的深谷。少女毫不理会仓皇得说不出话的我,抚著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抱在怀中。白色胸罩的精致刺绣紧贴在我的眼边,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体温和心跳声直接输入我的五官,只有「现在是怎样」在脑海中不停盘旋打转。我只能像缺氧的金鱼嘴巴不断开合却说不出话。把我的头拥入怀中之后,少女以那酒醉未醒似的动作用脸颊磨蹭我的头。
「菈欧……我一直好想见你……」
与那外表无法联想的流利日语从她唇间冒出,但我不明白那句话的意义。
「啊……?菈欧?」
那是谁啊?
「……咦……?」
听见我的疑问,神情恍惚的少女突然回过神来。彷佛突然从梦中醒来,原本迷蒙的棕绿色眼眸取回了焦点,嘴唇先是紧抿,随后发出爆炸般的尖叫声。
「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