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哭就一定要赶来帮我,这才原谅了你。小九最后也为我实现了这个无理取闹的愿望。
我想对你说的话应该还有很多,却没办法好好写出来。
我真正的名字就先不告诉你,也许这样你才比较不会忘了我。总有一天,一定要想起来喔。对不起,或许我还是太固执了吧。
还有,请你记得,我永远都会为你的未来祈祷。
请你一定要幸福喔。』
看完这封信,手里的信纸从颤抖的手指落下,散落一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难过地低声说道,同时也开始明白之前发生的一切。
「──你从以前就会故意喝黑咖啡装酷。」
「──老是装成熟却又不敢吃胡萝卜的德性,也是从以前就没变嘛。」
春野她知道我对咖啡的喜好,还有不敢吃胡萝卜的事情。
虽然她只是在无意中说出这些话,但春野如果只是几个星期前才刚认识的陌生人,那她绝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
笼罩著我的五里雾已然消散,军团的洗脑也几乎解除。
可是,我仍然无法想起她的名字。
这不是虚假的记忆。
也不是虚假的关系。
她真的──是我的青梅竹马。
「原来……是这样……」
她从没告诉过我自己成为葬花少女的理由,就连在信里也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件事。可是我很清楚,这全都是为了我。为了拯救我这个青梅竹马,才让她选择成为葬花少女,为了将心脏植入我的身体,才让她选择成为生化武器,走上一条即使浑身是伤也得战斗下去的道路。
为了拯救我。
「你这笨蛋……」
我将信纸紧握在胸口呻吟著。
这时候,军团也回到家里。它打开门直接走进我的房间里,头顶褐色鲍伯头,长著一双纯黑色眼睛,从制服衣襬下露出几乎只有脊椎的躯干,手臂、手指都像是杆子般细瘦,双脚粗大。和春野的形象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的怪物,背后还跟著两个身穿白衣,看样子阶级较高的军团。
「贱贱,我请医生过来喽。过来,帮你把坏掉的地方治好喔。」
眼前的怪物张开腹语人偶般的方形嘴巴发出娇柔的声音。
「……坏掉的地方……是吧。」
我喃喃自语著将手伸进矮桌上的盒子里。
「说得没错,坏掉的蝶蛹,不想办法处理可不行啊。」
──我得去拯救那个女孩才行。
我从箱子中抽出艾莉丝的好战者对准眼前的怪物,紫色的魔法阵在枪口前张开,那道光圈逐渐汇聚,将魔法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
「贱贱……?你怎么了?快住手,这样很危险。不要拿那种东西对著我。」
原本要劝我过去的三只军团僵在原地,语气僵硬的假货还打算安抚我。
我的头仍然痛得要命,但对军团的恨意也伴随著剧烈的痛楚从我心里苏醒。
「贱贱,快点住手。你想做什么?在这座蝶蛹里反抗〈我〉究竟是想做什么?你说啊,贱贱!」
「谁准你叫我贱贱啊!」
我说著扣下了扳机。
「能这么叫我的人,就只有那家伙而已。」
我彻底明白心中的憎恶。即使在军团洗脑下,我对军团的憎恶感却从未消失──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这份憎恶是春野的情感,是推动春野的原动力之一。她那颗拯救了我的心脏里潜藏著在我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
枪口释放出的魔法穿透了假货,它额头上被打穿的小洞像是膨胀般逐渐扩大,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紧接著射出的两发光弹又停下一只军团的动作,它的肩膀和下巴上各开了一个大洞,身体随著洒落的血液瘫倒在地。
「还有一只。」
它的手臂掠过我的头,要是没来得及避开,我早就被它打飞撞上墙壁了。但我终究只能避免直接被它打中,在头部遭受冲击下,我的视野随即扭曲,身体也失去了重心。但凭著一股执著,倒下的我再度扣下扳机。
从枪口释放出的光芒贯穿了最后一只军团的躯干,飞溅的血液染黑了我的右半身,我胡乱擦拭著影响视线的黑色血液,低声喊道:
「喂,玫瑰……玫瑰,听得到吗?」
得赶快跟她们联络不可,必须赶快弄清楚我们现在处境到底如何。
我抱持著祈祷般的心情等待她们回应。
要是我们之间的通讯已经被截断……
『……大哥哥!太好了……』
在经过有如永恒般的几秒钟后,玫瑰终于回应了我的呼喊。我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吧?」
『没事。』
「有话待会再说,我想跟你们会合。有什么方法能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