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就算今天总是在发呆,但我真的会忘掉这么重要的事情吗?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
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但我还是像迷失在沙漠的旅人般一口气喝乾水壶里的咖啡,就连自己也无法抑制这份冲动。
怎么回事,这究竟怎么回事?这一切简直是梦境,行动已摆脱了意识的掌控。
「我得救她……」
要救谁?似曾相识的夕阳景色闪过脑海,在耀眼的橘红色光芒映照下,浮现出小小的身影。那段一起喝咖啡的回忆,还有说著要保护我的平静侧脸。
此时,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冰冷的金属音质打断了我的思考。
「咦?贱贱,你不躺著没关系吗?」
春野回来了。
「不好好躺著怎么行。不可以翻垃圾,要是情况恶化就麻烦喽。」
春野侧著她软趴趴的脖子,脸色有些不高兴地硬是把我推进寝室里。被她不由分说地推进寝室后,垃圾袋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我开始感到焦躁。
残留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身影似乎发出了惨叫。
「对了,那些东西真的是垃圾吗?」
「为什么你要问这种事呢?〈我〉的贱贱才不会问这些事,也不会反抗〈我〉。〈我〉很爱你喔,你是〈我〉族盼望的那个人啊。」
春野笑著说道。她摆出阴森的笑脸笑著逼近我:
「所以你应该接受这一切乖乖听话,赶快恢复你原本该有的样子。代号二〇七持续中、持续中,赶快吃掉这些药。这都是为了你喔。因为你看起来很奇怪喔、很奇怪喔、很奇怪喔、很奇怪喔。」
我很奇怪?我吗?哪里怪了?
「可、可是,那些明明还可以吃啊,而且那些都是你难得为我做的……」
「那种东西……你说那种垃圾是我做的?这种玩笑太过分喽。那不是你该吃的东西。赶快把药吃了。吃吧,在你变得更奇怪之前,你必须吃下去不可。」
春野想把握在手里的黑色块状物塞进我的嘴里。我拿起水壶挡在她面前。
「这、这杯咖啡也一样,是你为我泡的啊。」
春野她为了我,为我用真正的咖啡豆泡的咖啡。这么重要的回忆我是绝不会忘的。这一点我不可能会弄错。
「你是怎么啦,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你把我和谁搞错了呢?」
春野的手拉起了我的手臂,纤细而坚硬的手指深深陷入手臂的肌肉。
「我知道了……是这个水壶……问题就在这里。是这种东西的错。你一定是喝了里面的有毒液体。一定是这样。」
「春野,好痛啊。放手!」
「不行,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立刻吐掉!」
她抓住我的下巴。黑色的手指几乎要塞进我硬被撬开的嘴巴,我一把推开了她。
「不要闹了!」
春野在这股冲击下摔了出去,用力撞在墙边的架子上。书本和CD像雪崩似的撒落在地毯上,传来CD盒的碎裂声。房里到处是散落的塑胶盒碎片与纸片。
最后,一张雪花图样的信纸轻轻地飘落。
「这个,你能看的话就看吧。」
记忆一闪而过。我彷佛看见某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那个人是谁呢?
我……
是谁呢?
我伸出颤抖的手打开信纸,本应是一片空白的纸上出现了文字。
『这里,是军团的巢穴。』
我觉得自己的立足之地正慢慢崩毁。不,不只是立足之地而已,覆盖著自我意识的某种墙壁也逐渐碎裂,一点一点被扫除。
「贱贱你怎么了,那种信……」
春野像是威吓般低声对我叨念著。我无视她的低语搜寻著架子,里头还有更多信纸。我抽出那叠信件快速浏览一遍,一张张地翻阅。
『所有人都被军团控制了。』
『拜托你,快点看到这些内容。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小九。』
「这到底是什么啊?」
『为什么你都看不到呢?就算我直接跟你说你也听不见,军团它们说的话明明就很怪,可是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连小九都能津津有味地吃下这么奇怪的东西呢?不要再吃了,这太诡异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快停下来呀!』
「欸,那是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给我的啊!」
春野听到这句话立刻瞪大双眼,张开她四方型的嘴巴发出诅咒般的怒吼。
「我才不会写那种东西!那种藐视这座蛹的内容……」
这样的话──
「这些信到底是谁写的啊!」
『是我啊。快点想起来。』
想起来?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