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印象都没有。真是不爽。」
无论是对军团,或是对无法逃离军团窜改记忆的自己。春野她们为了拯救蝶蛹居民而遭受伤害,甚至牺牲了许多一同进入蝶蛹的同伴,然而我们却无法让她们奋战的身影留在自己的脑海里。
「嗯。我也觉得……很难过。」
回忆起那场战斗的春野把脸靠在膝盖上。天气虽然舒适,她的脖子却在冒汗。
「你该不会真的不舒服吧?」
「早上不是说过了吗?我昨天晚上根本没睡。不过是有点疲劳而已……抱歉,帮我买瓶水过来吧。」
她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道。
「买水是没问题,但是自动贩卖机里卖的水能喝吗?」
「一楼贩卖机里的『东京美味自来水』就行,那种水没问题。」
顺带一提,这所学校的屋顶在九楼。
「……要去一楼啊,你会等很久喔。」
「你慢慢来就好。」
「路上小心……」她轻轻挥著手送我走出庭园。
虽然我跟她说过会等上一段时间,但我在来回一楼到九楼的这段路上刚好都能顺利搭上电梯,所以很快就买了水回到屋顶上。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可是上课时间,除了我以外当然没有别人会使用学校里的电梯。我摇著手里的瓶装水,从八楼走上通往屋顶庭园的楼梯。春野依旧抱著她的腿躺在庭园的长椅上。
「喂,水买来喽。」
也许是睡著了,她对我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我兴起恶作剧的念头,将手里冰凉的宝特瓶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本以为她会吓得跳起来,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却很迟钝,只是缓慢地微微抬起头,露出的双眼流露痛苦的神情,呼吸浅快急促。
「喂,怎么了!」
我立刻弯下腰伸手摸著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春野闭上眼睛虚弱地抱怨:
「贱贱,你太早回来了……」
「该不会你装病这件事才是假的吧。」
「不用担心……」
「看到你这个样子哪还能放心啊。」
这么说来,从到了这里之后她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刚才要我去买水也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调整身体的状况吧。
「你哪里不舒服啊,昨天的伤还没恢复吗?」
就算问了,春野也只是一昧摇头。
「你给我好好躺著,我马上叫玫瑰过来。喂,玫瑰,你听得到吗?」
『我、我在听……有什么事吗?』
「春野她──」
「不可以。玫瑰,没什么事。只不过……是那个而已。」
玫瑰听到春野说的话,小声回答她「好」之后陷入沉默,接著就没有任何回应。
「喂,玫瑰。可恶,到底怎么回事?玫瑰,你听得到吧!」
「……没事的,你不要太大声。而且你也不能把玫瑰带到这里来。」
汗水凝结为汗珠,从春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有什么我能做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做……」
春野握住了我伸向她的手。她指尖上冰冷的触感让我哑然失声。
「不是伤势造成的……这就是葬花少女的构造,所以玫瑰也没有办法治疗。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构造?什么构造啊?昨天她们也说你失控了,这也有关系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不起,先让我休息一下。」
春野对不断提出质问的我说完后便闭起眼睛。她在阖眼后似乎立刻就睡著了,纤瘦的身体静静地随著呼吸上下起伏,细长睫毛下的眼窝像病患一样浮现蓝紫色的黑眼圈。束手无策的我伸出手指抚过她的眼窝周围。一切也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我心浮气躁地看著时钟,时而轻抚她难过得皱起来的白皙脸庞。
「为什么……」
我不由得问道。这么纤弱的女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就算只有现在也好,至少让春野能够好好休息。我坐在她的身边,尽可能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因为现在我能为春野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春野睡了大约三十分钟之后总算清醒过来。
她懒洋洋地抬起头从椅子上坐起来,惺忪睡眼看到了神色不安地向她靠近的我,接著别开视线犹豫地紧闭著嘴唇,最后才像放弃抵抗似的开口说道:
「……你还记得我前天生理痛的事吗?」
「嗯。」
「我们的身体里都被植入了运用军团细胞制造的核心,这种核心能将原本用来生产小孩的器官,改造成产生魔法能量的器官。」
「改造……难道说你们这些葬花少女本来全都是普通的人类吗?难道联合国研究军团的情报后制造出你们的说法,真的只是谣言而已吗?」
这让我相当惊讶。在蝶蛹里流传的谣言与知识,使我下意识将葬花少女当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