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她是对的。
我在脑海中把军团现身到目前为止的时间点逐一排列,这才发觉自己只记得残缺的记忆和资讯。
「……太奇怪了……这不可能吧……我的确……」
我是西元几年上国中的?什么时候和阿久津他们来往的?他们的全名叫什么?上高中又是什么时候?
「你……应该说全蝶蛹的居民,只要国中毕业后就几乎都是独自生活。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那些人的父母在哪呢?不过我猜你应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没错。我的家人、亲戚现在人在哪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独立生活?试著捜寻这些记忆却一无所获的自己让我无言以对。
特露德看著愣在原地的我,不禁感叹地说:
「这就表示你们全都被军团给骗了。虽然我以前看你们对葬花少女感恩戴德,总会觉得你们像笨蛋一样,不过毕竟你们也是受到催眠魔法控制才会这样。别太在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所以,葬花少女其实不存在吗?她们是联合国分析军团的资料后制造的人造人,这谣言也是假的吗?」
「所以──我不是告诉过你葬花少女就在眼前吗?不过联合国的谣言是假的。这个组织已经无法运作了,所以产生了代替它的机构。还有,我们应该和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有点不同喔。」
「这一切全是假的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事情也没你想的这么复杂,其实就只是蝶蛹居民视为偶像崇拜的葬花少女实际上只是假货罢了,她们全都是军团变的。嗯~~说她们是变的好像有点语病,应该说她们利用催眠魔法控制了你们的认知,让你们把怪物误认为楚楚可怜的少女,我们这些正牌葬花少女反而成为你们眼中的怪物了吧。」
「……」
我露出怀疑的眼神看著伸手指向自己的特露德。居然说自己是「我们这些正牌的葬花少女」?她确实总说自己是葬花少女,但无论是她或玫瑰,看起来都只是普通的人类,身上甚至没有配戴任何好战者或移动武装。
「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们吧?我们是为了躲避军团才解除葬花少女化的,更何况死神模式也会消耗魔力。而且你身上也有能对我们产生反应的特殊魔法道具呀。为防万一,我还是先问一下,那个东西是艾莉丝给你的吗?」
「特殊……魔法道具?」
她是指艾莉丝跟我说的「军团接近就会响的警报器」吧。我扶著额头轻轻地甩了甩头。即使眼中所见就是真实,也算不上是我能彻底信任她们的理由。
「……可是,如果你说的话才是真的,那么昨天早上的事件是怎么回事啊?油罐车发生意外、军团现身,就连我自己也差点被杀掉。」
回想起当时被白色军团抓起的触感,我不自觉地伸手摸著那天受伤的手臂。
「嗯──?被杀掉?那次的情况正好是相反才对吧?」
「相反?」
「你说的应该是油罐车翻覆的那起事件吧。那次不是玫瑰察觉到军团发动游乐园计画的徵兆才让得知这件事的小雪打算想办法做点什么,结果你们这些被洗脑的居民还以为是军团来袭,大闹了一场吗?你说自己差点被杀,其实应该是得救了吧?我是不知道你在现场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应该是洗脑的关系才会让你产生偏见。能不能请你先放下主观的看法,仔细地回想一下事件发生的过程呢?」
事件发生的过程。那起事件从结果来看,确实没有出现任何民众伤亡。军团如果真的有心想动手,大可轻易地杀掉在场的所有人,然而当时只有一栋大楼和油罐车车顶被劈开。虽然军团把我给撞开也把司机摔了出去,但没有人因为它的行为受到伤害。当时白色军团看似野蛮、藐视人命的作为,实际上却是在帮助司机脱困,同时也想让我远离即将爆炸的油罐车。这么一想,所有事情就说得通了。
「……那个游乐园计画又是怎么回事?」
玫瑰替特露德回答我的问题。
「军团有的时候就会像昨天那样故意制造意外。」
「故意的?为什么?」
我皱起眉头看著眼前低下头一动也不动的玫瑰。
「……所有事物处在封闭环境中都会产生僵化,因此它们这么做是为了给予人们适度的压力和刺激……这种自导自演的意外对假葬花少女来说,也是能让人们对自己产生崇拜感的一石二鸟之计。」
「开──」
「开什么玩笑这种话也别对我们说。」
特露德无奈地耸耸肩制止了正要破口大骂的我。
「你会生气也是当然的,但是不要搞错发飙的对象喽,毕竟军团可是我们的敌人嘛。还有,玫瑰是很怕生的孩子,别在她面前大吼大叫,否则搞不好会把她弄哭呢。」
无处宣泄的情绪弄得我头昏眼花、头痛不已。这与站在白色军团前的头痛不同,只是心力交瘁引起的疼痛。
结果那阵剧烈的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下意识要避开射杀春野这件事所造成的吗?这种可能性或许是最高的,但自己也不晓得实际上究竟是不是如此。我不明白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这里到底……蝶蛹到底是什么啊……」
我发出长长的叹息,在沉睡的春野身边弯下身子说道。
「你知道蝶蛹是什么意思吗?」
「……蝶蛹,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羽化重生返回世界,才替这个暂时的居所冠上具有同样意涵的名字。只要是居民应该都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