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然而就算如此,风乃也只能藉由伤害自己来做为惩罚。
风乃的世界总是面对著痛楚与死。对她来说,在这丑恶又扭曲的世界中,只有痛楚和死总是温柔又平等地对待任何人。
痛楚和死,正是所谓的「悲剧」。
风乃认为,这个世界太丑陋了,就连她自己也是。
风乃生存的这个世界太丑陋,充斥著几乎令人呕吐的事情和人类。但比起涌现对世界的恶意,充斥著让心灵破碎的悲伤还比较好。至少在哭喊时,还能暂时慰藉魂魄。
对风乃来说,打扮成「哥德式」就类似于哭喊行为。
一切最好都被痛楚燃烧。
像是点燃火焰般诞生于世的婴儿,那哭喊声一定是因为被名为生命的悲剧灼烧使然;为世界投注熊熊燃烧似的光与热的太阳,一定是因为自身散发的激烈疼痛而彻底发狂。
──我的痛楚啊,燃烧世界吧──
风乃灼烧般地虐待自己的手腕,她把早就习以为常的割腕疼痛,当作像在吸麻药一样仔细品尝后,朦胧地这样想著。
她不会割得太深到害自己死亡,或是造成无法自行处理的伤口。她并不想死,以前曾经割太深,导致救护车开到家门前,引起一阵骚动。而当时的结果是,风乃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自己的房间遭他人恣意粗暴地践踏。
3
「那、那……我该回家了。」
「啊,嗯……」
当心中的毒气退去后,翔花离开了雪乃家。
她一个人踱步回家,等著她偷偷打开家门的,是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家的爸爸的斥责,以及站在后头的继母那张彷佛在夸耀胜利的恶心神情。
「……翔花。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立刻察觉翔花回到家的爸爸,马上从客厅走到走廊,双手环胸等待,看著翔花说道。那是戴著无框眼镜的理性父亲的脸。但是,翔花知道那副眼镜正是那女人的喜好,光是看到那副眼镜,就激起她的反抗心,她明显地摆出不想听人说教的态度。
「……十点半。那又怎样?」
翔花赌气地说道。
「给我用常识想想看。」
面对态度反抗的女儿,爸爸用理性的态度回应。
「又去时槻家了吗?你会给他们家添麻烦吧?」
至少说点「晚上出门很危险」这种话吧。翔花听爸爸说完后,心情阴郁地想著。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真正的女儿,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翔花不想看到爸爸的脸、挂在那张脸上的眼镜,还有越过爸爸的肩膀可看见的继母正在笑的双眼,她难受地移开视线。
「喂,面向我这里。」
「……不要。」
翔花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不要说些小朋友才会讲的话。」
真不想看。但这些以错综复杂的根深蒂固理由为主轴的反抗,爸爸却只认为是小孩子耍任性,因此不停地教训她。
「你都准备要当姊姊了。」
「……」
他不懂。爸爸什么都不懂。
也太偏离重点了吧。翔花失去倾听的意愿,擦身穿过爸爸的腋下,打算挣脱离开。
「给我等一下。」
爸爸叫住她,抓住她的肩膀。
「!」
翔花一语不发地甩开爸爸的手。虽然她采取了会让家人生气也不奇怪的粗暴态度,但她知道爸爸不会再动手做出更激烈的行为。
爸爸本来就是个理性的人,并不会使用暴力沟通。
而且理由不只是这些。爸爸知道翔花不肯认同他再婚,因此,自从再婚后,他内疚地决定绝对不能强硬地纠正翔花的态度。
可是──
既然都了解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是无法察觉翔花的心情,也看不清那女人的真面目呢?翔花怎样都无法理解。
眼前的状况也一样。爸爸以为翔花的态度每况愈下,都是因为再婚的关系,其实那只是过度的妄想。全都是那女人扭曲事实后再夸大告诉爸爸,操纵了爸爸的印象。
但由于那女人巧妙地以事实为基础,所以即使翔花想辩解,也找不到理由。
看来,回到家前爸爸一定又听那女人说什么,导致他对翔花今天的行动有了成见。
所以她没有什么话要跟爸爸说。
翔花甩开爸爸,往走廊走去,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又粗暴地开门。
然后──
砰!
翔花在追著她的爸爸面前甩上门。
这扇架构类似日式拉门般的房门并未设有钥匙,翔花的房间和双亲的寝室之间只隔了一扇门,隔著一块门板的爸爸并没有继续追入房间,而是在走廊发出一声叹息,同时对自己的「太太」脱口说了些类似抱怨的话。
一定又在说些什么「女孩子真难懂」之类的话,完全忽略再婚问题,用常见的亲子问题去掩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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