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防车的警笛声中,翔花被月光照射的白皙脸庞,和几小时前道别的少女判若两人。她现在的面貌,是看见世界尽头后而绝望的罪人面容。
风乃轻轻地叹息。
她早已察觉一切,却无法阻止。
「……雪乃……会很悲伤。」
「对不起。」
翔花又再度低头。
「但我却很残酷地想著,如果她为了我而悲伤,我会很开心……」
「她会很悲伤,任由她承受吧。那就是包围著、紧缚著雪乃的世界。为了你自己的世界,你非得这么做才行。」
「……是这样吗?」
翔花低著头,轻轻挂著寂寞的微笑。
「那……我、差不多要走了。」
「……这样啊。」
「谢谢你。再见了,姊姊。」
「再见,雪乃的朋友。」
………………
隔天,新闻报导了一起事件。一名国中女生用美工刀刺伤父亲和父亲再婚对象的女性后,放火烧了自己的家,并从位于同一市内的公寓楼梯跳楼自杀。
父亲虽然身受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女性则伤势轻微。住家也在只有部分被烧毁时,火势就被扑灭。没能成为雏鸟或恶魔的少女做出的反抗,只是让雪乃残留无比的悲叹。至于翔花的爸爸和他再婚对象的后续情形,只知道他们搬离了那个曾起火的家。除此之外,没兴趣听邻居闲话、也没有人脉的风乃便不得而知了。
几天后的深夜里,风乃前去探视翔花的家。
就像爷爷的家一样,翔花的家已无人居住,部分外墙烧得焦黑,爪痕也成了她曾经反抗的痕迹,残留在墙上。
风乃接收了那份心情。
然后她思考著,原来这样还不足够。如果没有更强烈的痛楚,就连这个家中名为家人的世界,都无法燃烧殆尽。
「………………」
风乃凝视绑在右手上的绷带。
她为了寻找自我而切开皮肤,因为得到了痛楚的自我,而感到安心。
而她隐约有股预感,会不会总有一天,那点痛楚将不再令自己安心?她觉得害怕。到时候,是不是要切开更大的东西,才能够获得足以让自己安心的痛楚?
风乃知道答案。
眼前已真实上演过悲伤雏鸟的痕迹。
或许不要察觉比较好。
死去的蛋────马上就要,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