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生金蛋的鹅

msp;「那只戒指是妈妈的遗物,同时也是从妈妈的肚子里产下的,我的妹妹。」

  「……」

  「我非得保护才行。」

  沙的一声脚步声。

  「因为,爸爸没有打算要保护。」

  翔花终于洗好自己的手,她一边说一边拿出毛巾,从装有自来水管的阴暗处走出来。

  「……已经好了吗?」

  风乃回头,静静地看著翔花。

  翔花因为操劳和睡眠不足,这三天来脸色明显变差,相反的是,她的眼里带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她的身影也对名为家人的不合理现象感到烦恼和焦躁。

  「我们走吧。」

  「……好。」

  翔花回答风乃的问话。

  听闻后,风乃点头,为了掩人耳目,她们从盖在住宅区内的稻荷神社后门离开。

  她的决定,风乃不会插手。

  她的行为,风乃不会过问。

  翔花为了戒指而杀猫,就像为了黄金而杀鹅一样讽刺。她所有的认知与行动都带著近乎偏执的错误──也就是说,她完全没有证据确定她的继母有喂猫吃戒指──风乃虽然一开始就察觉到这件事,但依然不过问。

  6

  「翔花,你又吃饭团吗?」

  「嗯。」

  「还在帮忙家事吗?真辛苦。」

  「嗯……嗯、是啊。还好啦……」

  ………………

  †

  ……事到如今,也差不多该做点什么料理了。

  翔花这么想著,她握著菜刀,唰的一声,刀刃切进青椒,突然间她面无血色。

  「…………………………!」

  翔花摀著嘴,趴在厨房调理台上,几乎站不住。

  她的心脏狂跳,阵阵作呕,握著菜刀的手不停颤抖,原本使力的手也异常发冷。「……怎…………?」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菜刀切进食材的瞬间,眼前彷佛活生生地重现了解剖猫时血流满地的景象,和滑滑黏黏的触感以及那股味道。一股呕吐感涌现,令她快要昏厥。

  脑内一片空白。

  她的双手撑在地上,颤抖个不停,紧握的菜刀离不开手指,刀尖喀滋喀滋地发出敲打地板的声音,而翔花只是睁大双眼,呆呆地盯著看。

  思考彻底地被淹没、停止。

  翔花在这种状态下大致明白了。

  她明白自己迎来了「某种临界点」。她以为不停地忍受并试图习惯的事,原来就像慢慢注入的水,杯中的水到了盛装的极限,水的表面张力往上膨胀,最后终于溢出。

  ──等……等等……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翔花没有发出声音,在心底大叫。

  还太早了!还得继续战斗才行!戒指也还没拿回来!不能就这样屈服!

  但是,她的身体却违反自己的意志,一动也不动。好像很害怕做料理似的,胃被狠狠地拧搅,四肢末梢根本使不上力。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

  翔花喜欢做料理。

  那是受到喜欢又擅长做料理的妈妈影响,她继承了妈妈的兴趣,把料理当作类似灵魂羁绊的东西。

  这样的翔花,怎么可能会对料理起排斥反应。之前虽然稍微感到棘手或恶心,但那只是因为联想到可怕的工作,并不是讨厌做料理。

  好喜欢料理、得做料理才行。

  可是,光在心里想像自己做著料理时──

  只要一切肉,就想到柔软内脏的触感。

  只要一切鱼,就想到剥除肉上的皮的触感。

  只要一切菜,就想到把刀刃深入完整的猫腹的景象,全都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

  想像料理的完成品时,只不过是想到要把料理吃下去,一股扩散在嘴里和胃里的强烈呕吐感几乎要逆流而出。

  在她的心底深处,料理和被解剖的猫已经混为一谈。

  她忽然发现,做料理和解剖猫的工作是一样的。不对,说不定她早就察觉到了。

  「不、不对……」

  她拚命地反抗浮现在心头的想法。

  自己喜欢做料理,也喜欢吃。喜欢思考要用什么方法切食材、用哪种方法调味、再用哪种方法调理。当料理完成时,她也非常喜欢预测、想像吃起来的口感与味道。

  快思考吧,思考那些令人愉快又喜爱的料理。

  剁碎后混成一团的颜色,以及因为油脂而滑溜溜发著光的料理。让她联想到这就和剁碎「那个」后混浊的血和黏液,以及因为脂肪而滑溜溜发光的猫内脏一样。把飘散热气的「那个」放入口中,在舌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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