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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
翔花战战兢兢地开口。
「什么?」
「这里……是哪里?」
她看著周围询问。被任其生长的杂草覆盖,花木皆没整顿的庭院,以前应该是个有庭院石装饰的和风造景,里头或许还养过什么动物吧,只见又大又高的笼子被放在那无人处置,网格全被藤蔓缠绕住。
「是我爷爷的家。」
风乃回答。
「是在我小时候,因为意外而杀死小孩,而被所有亲戚遗弃,除了我以外没人在旁守候,最后因为疾病痛苦而死的爷爷的家。这个家也被丢弃不管了。」
「这、这样啊……」
难怪她手上会有钥匙。
「爷爷因为兴趣而饲养的鸡,也被丢著不管。」
风乃慵懒地看向被黑夜包覆,看不见内部的笼子。
「那是气派的观赏用鸡,但当我能进来这里时,鸡早就全饿死了。不过那种事一点也不重要。」
一点也不重要。她虽然这么说,但说不定曾经疼爱过鸡吧。是不是想到以前的回忆呢?翔花稍稍感受到风乃慵懒又毫无表情的神情中,似乎混著一些忧郁。
风乃坐在夜晚的庭院里。
翔花盯著她看。现在她知道这个地方的故事,而且,当两人对话的时候,她原先一会儿高昂一会儿低落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冷静下来了。
总之,风乃似乎不打算把翔花的事通报警察。
加上风乃什么也不说,她不知道除了基于自己是雪乃的朋友以外,风乃还有什么理由或其他目的,但至少知道,风乃带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要提供能安全洗手的地方。
仔细想想,风乃牵著她的手往这里走的路,全都是即使她住在这附近,也不曾发现的人烟罕至的小巷。她似乎是真的帮了自己的忙,但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解答。
翔花打算要问这个问题,却踌躇了。
因为,如果询问的话,翔花的行为反而会成为下一个话题。
「……那、那个……」
但是,她不能不问。
她移开视线,抓著自己的上衣,战战兢兢地开口。
「为什么,姊姊你…………知道呢?」
那个,谜题。
「……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找戒指』呢?」
翔花说道。风乃在那座公圜向杀猫犯搭话时,首先开口的不是其他的问题,而是「在找东西?」。
翔花之所以会杀猫,是因为她确信那女人又再度喂猫吃戒指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对翔花来说,从被车辗过的猫的尸体中,边呕吐边拿回戒指是令她最恐惧的戒指去向。
她打从心底不想再做那种事。
正因如此,那女人才会再度「那样做」。既然这样,翔花也不能认输,为了拿回遗物戒指,才不得不这么做。翔花只好把所有可能会去她家吃饲料的街猫一只只杀害解剖,并在猫的肚子里寻找戒指。
但是──为什么风乃会知道这种事?
这应该是只有翔花和那女人之间才能明白的事,为什么好友的姊姊、甚至是连招呼或对话都不曾有过的风乃会知道?
所以,在公园被风乃这么问的瞬间,翔花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了。
没想到,被这么一问的风乃,却带著疑惑的表情,歪著头回头看向翔花。
「……戒指?」
看到风乃的反应,翔花不知所措。
「咦?咦、可、可是,你当时问我『在找东西?』……」
「我只是在开玩笑。」
翔花感到沮丧。同时也因为她说出了无意义的秘密,内心开始动摇。
「这、这样啊……」
「猫是你的珠宝箱吗?听起来也不是很糟的品味。」
风乃面无表情地眯著眼,做出思考的模样。翔花垂著双肩,内心不只动摇不已,还感觉到听了风乃的回答后,心中无比气馁。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气馁,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
「我猜,那不是什么捏造的童话,而是在找你妈妈的遗物戒指吧?」
「!」
接下来风乃平淡地说出口的话,几乎马上填补了翔花心中的那份气馁。
「是你曾在雪乃那边提过的人吧?若是如此,那个坏巫婆继母把猫当作珠宝箱,把戒指藏在里面是吗?」
风乃继续说。
「既然如此,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咦……?」
「话虽这么说,但我顶多只会在晚上散步的空闲时,告诉你可以藏身的路或地点,顺便帮你把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