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还有生命的内脏触感。
即使如此还是得忍耐,并仔细地移动塞在猫体内的手指,正打算抓住软绵绵的柔软内脏,像是拉绳子一般扯出来的时候────
「在找东西?」
「…………………………!」
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搭话,「翔花」吓了一大跳,双脚瘫软。
翔花双手染著鲜血,因为恐惧而一语不发地睁大双眼,眼里映照的是又暗又小的公园景色,以及被朦胧的街灯照射的黑白色少女──时槻风乃,她像是夜晚一样冷淡地站在那里。那片模糊美丽的光景,令人无法相信是属于这世界的景色。
5
……被看见了
完蛋了。
翔花陷入绝望的思维中并呆然不动,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风乃正牵著她的手离开公园,往住宅区中有较多老旧民宅的社区里,一间不知名的住家庭院走去。
骯脏的门扉。
宽广但杂草丛生的荒废庭院。
看一眼就知道是被放置不管的住宅。风乃从小肩包中拿出钥匙开启大门后,理所当然地进入屋内,并把翔花带到庭院一角的老旧自来水管前,沉默地指著水龙头。
「………………?」
翔花不解地发呆时,反而是风乃摆出无法理解的表情,眉头紧皱。她不顾翔花,自己转开了水龙头,用水沾湿手帕,开始仔细擦拭因为刚刚牵著翔花的手,而沾在自己的白皙细瘦手指上的血液。
「……你不洗吗?」
风乃对看著眼前景象发呆的翔花说道。
「咦?……咦?啊!」
被风乃提醒后,翔花惊讶地回过神,赶紧把双手伸向混著空气声的流水中,使劲地清洗沾满血、脂肪和猫毛的手。
像是铺了一层膜的手冲洗出红色的水,翔花拚命又专心地洗手,等她稍微变得冷静点之后,她抬头看向风乃。
「那、那个……」
「什么?」
听著翔花的询问,风乃坐在高度适中的庭院石上擦手,看也不看翔花就回答。
「你是雪乃的……姊姊,是吗?」
「对。」
风乃冷漠地回答让翔花不知所措。
「那个……你不会跟别人说,那是我做的吧?」
翔花认为,要是被人揭穿自己是「杀猫犯」,一切都结束了。
传到居民的耳里、遭到社会抹杀,最惨的就是警察介入。刚刚被风乃牵著走的时候,翔花也满脑子以为她是不是要被带去找警察之类的。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
「不、不……不过,为什么……」
「我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要是你做的事被发现的话,雪乃会很悲伤。」
风乃这么说道。翔花听到理由的瞬间,胸口堵塞似地沉沉地被勒紧。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那……那个、那个,因为我做了让雪乃感到困扰的……」
「我刚刚是说『被发现的话,雪乃会很悲伤』。」
风乃乾脆地说出反社会性的发言。此时的她依然用仔细又珍惜的动作,擦拭浮现在黑暗中的白皙手指上的猫血。
然后──
「……!」
翔花发现风乃的右手腕上缠著绷带后,突然感觉周遭变得凉飕飕的。
她曾听说风乃会割腕,然后她仔细想想才发现,风乃手上拿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手帕的东西,其实是急救用的纱布。恐怕是为了如她所想的用途而时常准备的物品吧。
她突然因为两人在这个地点独处而感到不安。
但随后她马上想到自己是个虐杀猫的犯人──她为自己的自私而痛恨自己。
「…………………………」
在夜晚的荒凉庭院中,扩散著自来水的声音和沉默。
话题中断了。翔花像是想逃避这股沉默,安静地洗手,最后她按捺不住静默,便转紧水龙头,抬起头来。
「……洗好了?」
风乃看著这样的翔花后说道,并递上手帕。
那不是纱布,而是有著刺绣的华丽手帕。翔花对于要用那条手帕擦拭洗过血的手而感到抗拒,慌忙地谢绝以后,拿出了自己夹在腋下的包包中事先准备好的毛巾。
「没、没关系,我有。」
「这样啊。」
风乃把手帕收回小肩包里。
再度陷入沉默。因为感觉实在太过奇怪,翔花在脑中不停地思考,却越来越晕头转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还有,这里是哪里?接下来会怎么样?然后,为什么风乃光看见那样的场景,就「明白」了呢?
不试著询问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