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联络方式?得找找看才行。
虽不得已,但可能得叫醒母亲。不对,现在可没有时间再从容下去,洸平带著焦急的心情,转身背对烧毁的废墟,在原先跑来的路上奔驰。
「……!」
他用尽全力奔跑,整颗心越来越焦躁。
因为动摇而浮躁的双脚几乎要打结,不过身体却被纠缠不放的焦急感逼迫而全力奔跑。在这段期间,满是焦急的思考仍持续在大脑中空转。怎么办?该怎么做才好?刚刚看到的那场悲剧,究竟该怎么向妹妹说明才好?
然后,大脑还没做出结论,他已经先抵达家门了。
洸平喘到几乎要断气。感觉双脚的肌肉像是被紧缚般疼痛,他在家门前弯腰喘气,试图把氧气送到气喘吁吁的肺中,调整呼吸。
进入家门前,他必须调整呼吸、心跳,还有思考。得做好许多觉悟,做好必须接受现实的觉悟;做好必须叫醒母亲的觉悟;做好得和母亲说话,打听许多事情的觉悟;也得做好向妹妹说明连自己都还无法接受的奶奶已死的觉悟。
他拚命地做好心理建设。
然后,就在洸平把视线落在地上时。
他突然发现,往下看的视线角落有道鲜艳的颜色,那是有点偏红色的花俏橘色。家门前的巷子地上,掉落了某个橘色的东西。
「……」
那是用橘色的玻璃纸包起来的糖果。
是细长型的糖果吗?还是牛奶糖?或是饼乾之类的东西?那不是市售品,感觉好像是用玻璃纸包装的手工制品。他一边喘著气,一边移动视线,发现那东西以家门口为起点,掉落了好几颗在路上。
一颗。
一颗。
掉在地上。
地上只有几颗而已,感觉小巧玲珑。对洗平来说,那是偶尔会看见的景象,并不是什么值得仔细凝视的稀奇东西。
可是──
这些东西,自己并没有印象曾在出门时看过。
会做这种事的就只有妹妹。一切只能解释成,当洸平跑去奶奶家时妹妹做了这件事。他满是困惑。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妹妹刚刚应该也知道奶奶可能死了,但为什么还要特地做这种事?洸平困惑地想著。
不对。洸平转换念头。
这项小时候就不时会做的强迫行为,是妹妹心中的伤。
难道是因为不安,才害她不做这种事就无法冷静吗?难道正是在这种时候,妹妹非但靠著这个习惯才能让精神稳定,她不安到这种地步了吗?
若是如此就能理解了。
洸平这么想。
洸平这么认为。
但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老是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视线中那个鲜艳的糖果包装里,总让他觉得有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
呼吸恢复平顺了。
洸平看著糖果包装,慢慢挺直弯腰的身躯,转过身,俯视著「那个」。
一颗。
用包糖果用的玻璃纸包装,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个」在早晨寂静的空气中,静静地掉落。
……诡异感。
洸平往下看,又弯了腰,伸出手来。
他伸出手,用指尖捏住橘色糖果的边角。手指捏住触感粗糙的玻璃纸,拿起来后,感受到出乎预料的沉重。
好重。
这不是糖果的重量。
这是什么?他拿到眼前。
将鲜艳橘色的玻璃纸拿到眼前时,里面的东西透过玻璃纸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
里面包著切断的手指。
啪!的一声洸平把那个东西丢了出去。他反射性地做出动作。
洸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肺全都被挤压。一瞬间,他的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和恶寒,脚软到快站不起来,勉强才用手撑著围墙支撑身体,但他无法眨眼,连视线都无法移开,睁大双眼盯著掉在眼前的橘色包装。
「………………!」
他全身冒冷汗,心脏像是发狂似地咚、咚、咚地敲打。
周围的气氛紧张、凝结。玻璃纸里包著赤裸裸露出切面的人类手指,藉由能吸引小孩的鲜艳颜色,像是在引诱、招手、微笑似地滚动著。
什么?
这是什么?
疑问在脑内惨叫。
他全身发抖。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家门前,洸平完全无法理解。
他一边发抖,一边移动视线。
巷子的地面上掉落著一颗、一颗鲜艳又形状相同的糖果。冷汗无法控制地流遍全身。洸平不敢置信,眼前见到的彷佛是性质恶劣的恶梦,更不敢置信的是,这竟然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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