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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目清秀,仪态镇定,却迸发出这种原始的暴力,让我当场被震慑住。
敷岛擦了擦袖口沾到的脏污后,转过身来。
她清秀的脸上也喷到了蜥蜴的体液,弄湿了脸颊。
「因为等下一局游戏开始,说不定这些家伙又会开始活动,所以帮我砸烂它们。」
敷岛一边抓起第二只蜥蜴的尾巴一边催我。我心中仍有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抓起蜥蜴。虽说这种奇怪的生物会咬到我头上吸我的血,一旦镇定下来,就会让我犹豫着不想杀死它们。我还拎着这只蜥蜴的身体摇动,敷岛仍若无其事地继续处理。敷岛粉碎第三只蜥蜴后,转身看我。她朝我手上的蜥蜴瞥了一眼,眼神中不带情绪。我还来不及辩解自己的拖泥带水,敷岛就从我手上抢走了蜥蜴。
她一扭腰,全力将蜥蜴甩到墙上。蜥蜴一头撞上墙壁,当场头部破裂,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飞溅出来,还喷到了我的额头上。敷岛被反作用力弹得坐倒在地,立刻起身,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仿佛处理完蜥蜴后,下一个就是我。
被个子比自己小的女生逼近,让我受到震慑地退开一步。但背碰到墙壁,让我无路可退,情急之下拿出手帕擦掉她脸上的脏污。我又不能伸手推开她,所以这个动作也等于是藉口。敷岛只动了动嘴唇,说声「谢谢」。
然后她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上。
她的指尖与指甲轻轻在我皮肤上抓过,让我下半身僵硬起来。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四肢受到敷岛支配。
「藤同学,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自己人。」
她表情就像结了冰,嘴唇却活动得一如往常,交织出没有起伏的嗓音。
那你的手为什么放在你所谓唯一一个自己人的脖子上,好像随时都会掐下去似的?
但面对至少在这个状况下并没有在当我「自己人」的敷岛,让我喉咙紧缩得发不出声音。
「不要背叛我,不要躲我。因为一旦分开,就会死。」
敷岛的这番举动以恐吓而非忠告收尾,仔细看着我的眼睛。
她先前也流露出的阴暗眼睛里照出了我。我被她的眼神吞没,分不出颤抖的是她的眼睛,还是我的。是什么东西会死?我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渐渐被这少了主词的警告,以及那交缠上来的手指吸走。剩下的就只有对于敷岛的恐惧,以及屈服。
会死?死的会是我?是全人类?还是敷岛?
是指被这个游戏杀死?
还是被敷岛解决?我不知道。
71:59:59
随着第二局游戏开始,敷岛放开我的脖子。我像是被游戏开场所救,而困难也同时来临。我脚一软,差点就要在原地瘫坐下来,但拍打瘫软的膝盖鼓舞自己,勉强撑在半蹲的姿势。敷岛放下缩回去的手,转身面向运动场。
她的目光投向横在那儿的怪兽,我也自然而然站到她身旁观望。
尽管担心怪兽会随时间开始进行而再度开始活动,但看不出这样的征兆。然后敷岛却以有着确信似的神情低头看着怪兽不动。
我受不了持续的沉默,不指望她回答地发起牢骚。
「我们又得不到任何好处,被迫参加这种事情,真是倒楣透了。」
我看着怪兽,再度有了这样的想法。被迫跟这种东西对打,被杀害。
赢了却得不到任何东西,就只是不断磨耗。
「明明就有好处吧?」
「咦?」
敷岛这句听见我的牢骚而发的话,就像晶莹剔透的冰块一样穿进脑里。
她伸来的手上握着手机,一边用手指继续操作,一边对我说:
「有魔法可以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再好玩不过了,不是吗?」
回过头来的敷岛露出牙齿,笑得就像野兽露出獠牙似的豪迈。
她的嘴角有几分像是在开玩笑,但眼神中的光辉却排除了虚假。
「我是开玩笑啦。」
敷岛立刻收起笑容,以正经的表情这么说。你表情弄反了吧?
她的视线让我冒起冷汗,几乎整个背都湿了。
「哎呀哎呀,那会是什么呢?」
敷岛面向窗户,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要我看过去。
朝她指的方向一看,看见已经眼熟的怪兽。游戏开始后,怪兽仍然没有要起身的迹象。但敷岛说得没错,出现了唯一一个改变,那就是本来闭上的大嘴正要张开。
怪兽张开巨大的嘴,让四周的大人当场吓呆,腿软似的以退缩的姿势想逃开,却又失败而跌得坐倒在地。就在这群大人吓得心惊胆战之际,一个影子在牙齿的缝隙间若隐若现。就像有个人形的影子从大树的树荫下独立出来,朝向阳光照亮之处。
有个家伙从内侧撑开怪兽的嘴,走了出来。
这家伙撑起怪兽的牙齿,慢慢下到地上。
这个伫立在那儿的高瘦身躯,头部以上有着异样的形体。
这个从异形中爬出来的生物,身披脏黑的橘色布料,影子被黄昏照得朦胧。它有着一身状似沾湿的咖啡色毛皮与尖尖的嘴,露出门牙与红色的双眼,手上有着朦胧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