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表情舒缓了一些。但话说回来,她的表情根本上仍然阴郁。
「那,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好啊什么事?」
尽管说吧。我拍拍胸脯,顺便打烂蜥蜴的头。然后敷岛就指了指我的躯干说:「这个」。
「我要你引这些蜥蜴到别的地方去。请你尽可能让这些蜥蜴不要跑到校舍内和别人接触。只是话说回来,只要避免蜥蜴和这栋校舍的学生接触就好了,另一栋校舍不用管。大概吧。」
「啥?」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搞定。」
敷岛接下这重任,说得却非常轻松,就好像在说你扫地的时候我会把草拔完。
但敷岛说出这句「我会想办法搞定」时那种靠得住的感觉,比起成年人也丝毫不逊色。
「刚才的广播只是排演?」
「没错。」
「你拿菜刀抵在教务主任脖子上威胁他?」
「我才不会动刀,而且我身上也没刀。我用的是这东西。」
敷岛一把抓住垂死的玉虫色蜥蜴。手指深深陷进蜥蜴身上的裂伤,捏得蜥蜴严重变形。敷岛让蜥蜴身上渗出的血沾满了手指,笑得十分凄厉。她将蜥蜴举到太阳的角度。
「我只是把这东西拿到他脖子上,吓他说小心蜥蜴咬断他脖子。」
敷岛对蜥蜴的嘶吼声也全不放在心上。她以尖锐的眼神直视我。
「你还真会就地取材。」
「你这才知道?」
敷岛高高兴兴地握住蜥蜴尾巴,然后往墙上一砸,感觉就像在泄愤。
敷岛也不擦掉脸上溅到的血,转身面向我说:「啊对了对了」。
「你引蜥蜴去别的地方时,最好把山崎同学也带走。」
敷岛嘴角上扬,像是在吊我胃口。搭配上她脸上的血,看起来十分惨忍。
「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提到山崎?」
「我是想说她应该看到蜥蜴也不会怕。」
「她根本就抓得高高兴兴。」
敷岛得意的说声:「我就说吧?」她会提到山崎的名字,明明就是另有想恶作剧的意思。我爱理不理地回答说:「唉唉,好好好,你说得对,就这么办吧。」
之后我们就一直应付没完没了不断出现的蜥蜴,等到数量变得太多,再也应付不来,就两个人一起不理了。老实说,不管踩扁多少只都没完没了,出手反击反而会让生理上的嫌恶感越来越重,只会弄得自己很沮丧。就算被蜥蜴晈到脚,只要不动,也就不会被咬得太深。我们偶尔才像是突然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似的踩扁一两只蜥蜴,其他时间都一直默默看着蓝天。天空很棒。虽然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从来不曾看到天空的面貌重复过。
我想到,如果我们所度过的这些只是不断重复的时间里,每次都能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与景色,应该也不错吧。
校舍开始崩塌。怪兽笔直走来,碍事的东西全都逐渐退开。
也就是说,收拾的时间到了?
就在许久不见的怪兽即将踏扁我们之际,敷岛问我说:
「你行吧?」
「我会试试看。」
就让脑子一片空白吧。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感觉,就只是往前进。
Continue?
→Yes
No
21:22:01
时间其实还不算太急迫,人却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只剩下相信敷岛这条路了。不,相信敷岛会做得很漂亮。
问题是我能不能回应她的期待……而我当然会回应。
「不好意思。」
我牵起山崎的手。山崎还握着铅笔不放,睁大眼睛出声:「唔?唔?」
我也不解释情形,就拉着她的手跑到走廊上。要是不快一点,那些蜥蜴就要来了。我一冲到走廊上,就一瞬间看到了正要跑着楼梯上去的敷岛。对喔,敷岛是要去楼上带教务主任走。我不能跟敷岛撞在一起,让蜥蜴分散到她那边。
我和山崎一起跑过联络走廊,就看到玉虫色蜥蜴从对面跑来。它们果然正确地察觉到我的位置,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山崎惊愕地大喊:「这什么玩意啦!」我先强行抓住一只玉虫色蜥蜴,先让它在联络走廊上喊完,再勒死它。山崎有点吓到地恶了一声,但我没空理她。我不管几只蜥蜴咬住我的脚不放,进入下一阶段的行动。
联络走廊上,有着一扇平常没开放的防火门。这扇门设置得像是与墙壁融合为一体,而我现在就解开了这防火门的锁。由于这扇门并没有门锁,只是用简陋的门闩固定住,让我得以轻易解开。再来就是要趁蜥蜴从我们平常待的校舍跑过来之前,把门给关上。
这些蜥蜴比怪兽聪明。只是因为体型小,力气也就不大,既无法打破防火门,也没笨到会想去打破。既然如此,相信它们就会为了攻击我,从没有学生的那栋校舍迂回过来找我。这样一来,待在我们这栋校舍的学生就不会看到玉虫色蜥蜴,应该也就能够实现敷岛要我办到的事。说来其实用不着山崎啊。
我正摸着脚上的伤,就听到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