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不安,担心起以后死掉会不会没办法再重来了,后悔自己的行动太轻率。虽然我是从二楼跳的,应该不至于死掉,但由于心思都放在运动场上,让我落地失败,双脚连骨髓都在发麻,整个人滚倒在地。当我躺下来,头撞到突起的尖锐地面,山崎也跳下来在我身旁落地。她的脚就不怎么麻,一路跑向运动场。
相信她应该是去探视朋友是否平安。
到了现在,我才懂得敷岛要我带山崎走的用意。这似乎是她在顾虑我。但等到这件事结束,真不知道山崎会如何怀疑我。
当麻木消退一半,我站了起来,朝运动场前进。一阵温温的风吹来,泥土的气味中混着腥味,抚过我的脖子。每走近一步,气味都更加浓厚一些。
「好惨。」
想吐的感觉上涌,卡在喉头,让我只说得出这句话。
运动场上似乎生了一层红锈。怪兽踩过的脚印里,仍然在涌出鲜血在血泊正中央,还看得到一个个并未被完全踩扁的蜷缩背部连连颤动。但谁也没有心思去救他们。因为心中就是有种抗拒,觉得一旦靠近,脚就会被这血泊缠住,再也回不来。而且他们的脖子都折成V字形,终究是没救了。
相对的,混在这些人体中倒下的怪兽,也同样一动也不动。翻起白眼的眼睛也放下了眼睑,没有要睁开的迹象。尽管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创伤,反应却和玉虫色蜥蜴没什么两样。
即使处在这种状况下,我还是大大舒了一口气,心想一切应该都结束了。
但怪兽并没有要消失的迹象,仍然留在原地,持续散发巨大的存在感。
这让我心中涌起了不祥的预感。那是一种像在搔人脚底一样坏心眼的感觉。
Save已完成。
「……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
眼前的惨剧擅自被人存档,让我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我把视线从想去看朋友是否平安的山崎身上移开,走向敷岛。敷岛仍然瘫坐在怪兽身旁,裸露程度也并未改变。我看到她这样,脱下了外套。
我把外套披在敷岛身上,她就抓住衣服袖子,用抱的遮住身体,动动嘴说声:「谢谢。」
「情形还真惨。」
「所以我不是说过这不是什么好方法吗?」
敷岛的话像是在责备我。我也有想说的话,但还是无条件接受了她的指责。
因为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而我也有着没能帮忙的内疚。
「你看到通知说已经存档了吧?」
「是啊。」
「已经不能重来了。死掉的人一个都不会活过来。」
「这才正常吧?」
敷岛的嗓音并未颤抖,但嘴唇却染成了这种气温下不该有的蓝紫色。
「…………………………」
我也依赖了敷岛,成了帮凶。也就是说我跟她同罪。
显示出来的时间也回到一开始的数字,不会倒带。
这付出这样的牺牲后,我们暂时得救了。
有人说成功需要牺牲,但沦为牺牲的人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我觉得为了把自己正当化而堆砌借口,才是最丑陋的谎言。
所以,我和敷岛都变得沉默寡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朝敷岛伸出手,隔了一会儿后,敷岛才伸手来握。我拉她站了起来。
敷岛与怪兽。要是被人看出这当中的关连而追究起来,事情就会很麻烦。我催她在这之前,先离开会吸引众人目光的地方。敷岛脸色苍白,微微点头。
「藤同学。」
「嗯?」
「你讨厌我了吗?」
「……不会。」
我们说话时,彼此都不看对方的脸。因为我们不敢看到对方脸上是什么表情。
就在同时,教职员办公室里平安无视的老师,来到了运动场上。看到倒地的怪兽、大量的血液,以及学生的遗体,甚至有几个老师吐了起来。其中还比较能行动的几个老师开始下达指示,要人先把活下来的同学们带到体育馆集合。活下来的这些人似乎头脑完全无法运作,自动地随波逐流,朝体育馆走去。他们形成了一种像是要出货的行列,而我和敷岛也只能从远方看着他们。
我们面无血色,心想这样的情形下,竟然还有下一关要闯。
在其他老师的催促下,我们也晚了几步跟上。
我微微低头看着大人们深蓝色的背影,歪了歪嘴。
我以不会被他们听见的音量,自言自语。
说了一声:「你们也太晚来啦。」
已更新为Ver.1.1.2。
调整敌人的学习功能。
修正「技能系统」并未运作的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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