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我不许任何人说那些行动当中没有意志存在。
它是「我」的敌人。而「我」非得挺身对抗不可。
……要怎么对抗?别强人所难了。就连和个子差不多的人互殴,我都几乎从来不曾打赢过。而且人类真的有办法硬拼打赢这样的对手吗?想像不出战斗机或战车对抗怪兽而打赢的情形,是否是小时候看特摄节目看太多而造成的弊害?
思绪厘不清,完全想不到该做什么才好。时间太短这一点也加深了焦虑。抬头一看时钟,离怪兽出现就快要只剩五分钟了。
卑鄙的是对手超脱常识范围,我却还只是区区一个学生。我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任何超人般体能觉醒的迹象。虽然变得死了也能复活,但这并不构成根本的解决。既没有人准备巨大机器人当成救济措施,而且我自己也没办法变大。既然没有超人力霸王会从光之星赶来,至少也该给我镁射炮。
总之待在室内也只会被踩扁,所以一定得离开教室。采取行动之前,我先看了看视野右端显示的时间。果然比死前少了两个小时,这个减法规则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剩下约六十五小时,单纯换算下来,就是可以再死三十二次。虽然我再也不想死了,而且也没人可以保证下次还会复活。
我再度坚称要上厕所(看在老师眼里似乎是第一次就是了)来到走廊上之后,这次决定走最短距离前往鞋柜间。这次就别只跑到运动场,干脆离开学校吧。
即使知道它会精确地追踪我,而且增加它移动的距离,只会平白增加损害,但我总不能乖乖让它给杀了。而且就算被杀,也只会重来而已。我连牺牲自己都办不到,让我差点认真地愤慨起来,心想我的命怎么可以这么轻如鸿毛。
我一步跳两阶跑下楼。陷入一再催促自己快点的心境,蹬着转角平台想弯过去,转到一半就撞到了一个跑楼梯上来的人肩膀。
我们背部都撞上墙壁。对方脚一滑,眼看就要往旁摔下楼,我赶紧伸出手去拉了一把。对方似乎也拼命想避免摔下去,想也不想就抱住了我。我想撑住,但还是来不及,这次我抵挡不住对方扑上来的力道,腰部撞上墙壁,发出闷哼。
我们就这么避免了摔下楼的情形发生后,抱住我腰间的女生立刻从我身上分开。她也一样仍然瘫坐在地,动着双脚沿墙壁退后。
当我们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我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是保健委员长敷岛。这个女生有着一头乌黑中泛着翠绿的直长发,受男生欢迎,被女生讨厌。也就是说,她是个美女。眼前只要当她是个黑发美少女就够了,她的来历我晚点再说明。现在也没有时间仔细观察她的容貌来详细描违了。
「你是藤同学…吧?」
她以前跟我应该几乎完全没有交集,却说出了我的姓氏。用的是试探的语气。
「现在还在上课耶?」
「这就彼此彼此了。」
我们说话的声音都有点破音。从敷岛的表情中,看得出有着一种焦虑,那是无法只用「抱到男生」、「跟男生有接触」这种理由来解释。她的额头与脸颊都有着抽搐似的细微动作。
「我,这个,要去上厕所。」
「你为什么,不去上,二楼的厕所?」
彼此说话的方式都硬是多了些生硬、可疑。敷岛应该不是会跷课的不良少女。虽然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但至少没听说过她会跷课,而且她看起来也很正经。
尽管有部分评估根本不构成根据,但说穿了若不是面临异常事态,她应该不会在上课中跑出教室游荡。而异常事态应该并未发生,对除了我以外的人而言应该并未发生。
但我却像这样和她撞在一起,我不能忽略这件事发生的意义。
「你呢?现在还在上课耶。」
「我是不良少女,所以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在学校内乱走。」
敷岛说得若无其事。她说随时可以乱走,但我从不曾看她从教室前面的走廊走过。也就是说她是在扯漫天大谎。而且不良少女又不是证照,要乱走是她的自由,但不表示她获准这样行动。
「你说只要你高兴,可是看起来你好像很急。」
「你才是。」
我们的视线交错。敷岛和我都忙碌地持续转动视线,想找出对方可疑的部分。视线不时还会移到天花板上,就好像是怕被天花板压后。
就双方视线移动的方向这点来看,不难察觉到彼此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地方。
「我可以问个白痴的问题吗?」
「请。」
我以点头回应敷岛吊人胃口的开场白。当我做好了觉悟,想看看她会单刀直入到什么地步时——
「藤同学你,该不会有记忆?」
敷岛试图先直指核心,这一步踏得很深入。我的心脏猛力一跳。
她提到了记忆。而且会在上课中跑来这种地方,也说明了彼此的立场。敷岛从我的表情中看出动摇,猜到了什么似的退开。
她把头发往上拨开,眼睛半开半闭地打量着我。
「那,大概是你害的吧。虽说是碰巧,不过正好。」
「你……不对,在这里闲聊就……」
「太浪费时间了。」
敷岛说完立刻站起,举步飞奔。我也赶紧从后跟上。毕竟要是不赶快离开,就会被那只怪兽踩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敷岛。
敷岛先下到一楼,鞋子也不换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