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接受,那就太岂有此理了。因为爸妈与小孩的容量,也就是格局的大小,未必一致。
说穿了,小孩不像大人想像中那样无所不能。做爸妈的似乎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误会,以为小孩就像他们想的那样,但这是不可能的。
而当大人的吩咐超出小孩的格局,大人立刻就会生气,小孩子则无法接受。
但小孩又无处宣泄他们的不满,毕竟他们那么小。
「…………………………」
我跟那个时候比,是不是真的长大了些?
要是没有,那么这次我大概也只能束手无策地迎来末日吧。
「所以呢,我们一起转大人吧。」
「你这是性骚扰吗?」
敷岛对我的传教面露难色。这也难怪,因为我完全没告诉她前提。
「我是说我们要打倒怪兽,结束这个回圈。健全得很。」
我叫来敷岛,一起来到联络走廊。这个时段里不会有老师经过这条走廊,不会惹出麻烦,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会有老师经过,相信每次敷岛都会用手肘打断老师的鼻梁。
在联络走廊上暂定不动一会儿,楼上就传来小小的音乐声。我想声音应该是从另一栋校舍三楼的音乐教室传来的。虽然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总觉得作为对抗怪兽的配乐,未免太温和了些。我发出衣物摩擦声,盖过了这种背景音乐。
「藤同学你啊,看外国女性的裸体比较会兴奋?」
敷岛手放到下巴上,劈头就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热爱大和抚子(注:指日本女性,尤指传统女性)。这种事不重要,我们进入正题吧。」
其实我内心觉得很重要。敷岛不经意地问出不得了的话题,所以我也很想继续聊下去。但要只顾着闲聊而浪费剩下的时间,又让我觉得迟疑。
要不是处在这种状况下,我明明有把握能说明得钜细靡遗,让敷岛面红耳赤。可是如果不是陷入这种事态,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敷岛说话。这就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
敷岛指了指我抱着的东西。我本来还担心会有老师跑来跟我讨回去,但多半是因为我的举动太不按牌理出牌,让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对应。我从教室里拿来的,是一批窗帘。
「我想到用这玩意试试看,所以就先拿出来再说。」
「窗帘啊。」
「没错。你的教室应该也有窗帘吧?我就是想拆下窗帘,绑成长条来当绳索用。毕竟长度也够,要是不够,也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用。」
我把四捆窗帘当中的一半交给敷岛。窗帘捆得就像卷起的纸张一样,因为是强行扯下,让上半部有少许破损。这窗帘很简陋,摸起来很粗糙,但既然破了反而正好。我就干脆撕得更开,弄出用来绑的带子。我对两捆窗帘都进行了一样的处理,把弄成带状的布绑起来。起初我绑成蝴蝶结,但敷岛指出问题后我就改成打死结。然后把绑好的窗帘抱在腋下搬运。
「然后绑好以后就要洒水上去。」
我们去到联络走廊前面的洗手台,转开水龙头。以打结处为中心,迅速用水弄湿。
「布料含水以后就会缩紧变硬,强度会提高。」
这样一来打的结应该就不会轻易松开。敷岛听完我的解释,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她的反应很平淡,就像老师冷漠地听着学生说话,让我越想越不放心。
「我的想法太简单,让你失望了?」
「也不会。我是在佩服你的着眼点相当有意思。」
敷岛似乎自觉到自己面无表情,挤出笑眯眯的表情,却挤得太用力,变成突兀的花痴笑。
「果然人类这种东西就是这样,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也是有想法,眼睛也动得很灵活呢。」
「你在说什么?」
怎么想都不觉得这是一脸笑眯眯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别在意。不过你觉得这东西,来得及准备吗?」
敷岛指着显示在右端的时间歪了歪头。的确,拆窗帘意外地很花时间。要是还得特地拿到走廊上泼水,再拿去外面,应该是来不及。
「应该来不及。要是没有其他人帮忙,就没办法成立。」
就算想架设新的绳索陷阱,只靠我们两个实在有困难。要是我们直接移动,又会改变怪兽的行进路线。若是无法在时间内准备完毕,就必须请其他人帮忙。
「我知道可以找谁帮忙,下次我就带人来。」
「哼~?」
「不必解释太多,这个人也肯帮忙。」
「啊啊,是山崎同学啊?」
敷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正确答案。亏我本来还想卖个关子,你怎么这么会猜?不过也是啦,只要冷静想想,就会发现大概也只有山崎会来凑这种热闹。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想到你会推荐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你的想法也太八卦了……」
我对山崎的暗恋已经完全被敷岛看穿,让我觉得很没趣。而我之所以会得意不起来,还另有其他理由。我心中其实并不希望把山崎牵扯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