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地微微一笑。也不想想怪兽就在旁边原地踏步。
不过山崎同学果然好可爱啊。虽然她脑袋肯定有毛病。
这样的山崎一边拍了拍沾到土的裙子与衣服,一边朝我跑来。跑到一半,似乎觉得穿室内鞋跑在运动场上有点不对劲,于是她把鞋子和袜子一起脱了。看着她赤脚跑在土上一路跑来,就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身在沙滩上。
山崎来到我身旁,说声等一下,然后蹲下去开始弄脚趾甲。看来是在清理跑进脚趾甲缝里的沙土。清理竟然比跟我讲话优先?山崎迅速把土弄掉后,先把室内鞋与袜子丢进我的脚踏车篮子,这才如释重负地甩了甩手。
这表示我可以把山崎的鞋子跟袜子带回家吗?……不,应该用不着吧。我相信我喜欢的女生只会发出高原般的气息,所以不想去闻味道来让自己幻灭。
「看你用跑的跑出教室,我还想说你要去哪儿呢。」
虽然不能把目光从怪兽身上移开太久,但我还是朝山崎瞥了一眼。这让我差点想起颈骨折断的山崎,内心一阵忧郁。但山崎仍然露出微笑,这证明了山崎并没有「上次」。
「没想到你留在这么近的地方呢。」
她天真的口气让我觉得心情温馨了些。感觉就像突如其来的雨滋润了干燥的皮肤。
山崎跟我是同班同学,所以年纪当然和我一样。染成咖啡色的卷发在校内随处都可以看到,但她和这种发型很搭,所以我也没有意见。她鼻梁很挺,又透过化妆让一双眼睛看起来很大,让我不由得以为山崎身上的异国血统比我还浓厚。
她的个性,我就姑且说是天真烂漫吧。虽然也许有别的说法更贴切。
「对了。」山崎排在我旁边,跟着我的动作前进。「富~吉~」后退。「你在做什么?」前进。其实她不必配合我的动作,也不必把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山崎只因为我的外表像是洋人,就把我的名字发音拉长来叫。我们四月时第一次在教室里碰到的时候,她就高兴得要死,猛嚷着:「外国人外国人!」看到她这样,我就恍然觉得这女生虽然有点怪怪的,却也挺有趣。这是没关系,但她拉长发音的情形越来越夸张,过了两周后就变成「富~吉~塔~」这就让我受不了而订正她。至少希望不要把我喊成根本不一样的姓氏。虽然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如果可以,真想干脆变成另一个人。(注:藤的日文发音是Fuji,若改成Fujita就变成「藤田」了。)
「我想你看了也不会懂,我是在跟怪兽对抗。」
从实际在移动的当事人看来,感觉像是在和怪兽演出一场互相抓间距的拉锯战,但我也知道看在旁人眼里,就只是在漫无目的地前前后后走动而已。看起来也有点像是冷清的一人游戏。
山崎依序注视教室窗户、怪兽与我。正当我想说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你知道怪兽会来?」
这个问题省略了很多过程,但多半是把现状和我跑出教室的情形连在一起。山崎虽然言行举止欠思虑,但并不是脑筋不好,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也是理所当然。
「我隐约有这种预感。」
这种回答连扯开话题都算不上,但就算一五一十说出来,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最重要的是,就算说出真相,一旦山崎死了,这些事情就会从她记忆中消失。一旦死了就会失去一切,这本来极为离所当然,现在我却会觉得很没天理、很不方便、很抗拒。
这样的我,还能继续当一个生物吗?
「哼~?」山崎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怪兽。她看起来不相信,但并未追问。
虽然未免晚了点,但她的目光似乎被吸引到怪兽身上。她的优先顺序果然有问题。
「不过我真的吓了一跳说。是怪兽耶,怪兽。为什么怪兽会来学校呢?」
她的口气听起来,似乎觉得怪兽来上学这件事,比怪兽的存在本身更不可思议。她的着眼点让我不由得苦笑,心想傻妹真让人没辄,难道她以为怪兽还会有学生证吗?
「既然富~吉~在跟怪兽打,那就不是自己人,也不是朋友,应该算是相关人士?」
「谁知道呢?它就只是自顾自地缠着我。」
「是跟踪狂?」
似乎是因为找到了贴切的形容,让山崎眼神发亮。算了,随她去啦。
可是这种争取时间的方式也许有效,但缺点就是会让我和敷岛都几乎动弹不得,没办法去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并不是说我们因此就能把怪兽怎么样。
可是只要反复这样的动作,一直等下去,难道就不能指望会有其他的吓阻力,像是有战机出动吗?只要小心翼翼地反复这样的移动,压根儿别去管丢不丢脸的问题,是可以办到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忍耐小便拉出来、饥饿与口渴这些问题,就可以办得到。
但敷岛好歹也是个女生,硬要她这么做就太残忍了。老实说,连我也不想这样。而且贸然把所有筹码压在争取时间上,也将是个很大的赌注。耗费时间将会减少可以死的次数。
而且真要说起来,要是战机在这种地方开打,发射飞弹,就会让灾害更严重。一旦飞弹没射中怪兽而把我卷进爆炸,一切就会结束。即使指望战机出动到市区,也得考虑时间上可能产生大幅度延误等诸多问题。这些就连有着男生脑的我也懂。
可是如果不靠战车或战机去打,那又要怎么让这场游戏结束?看这样子就是不会有超人力霸王或巨大机器人来救我们。不管怪兽再怎么笨,终究还是怪兽。就算我揍它一万拳,多半也是连它的指甲都打不断。相信会先挫折的反而是我的毅力。
「我说啊,你觉得遇到这种情形,该找哪个大人求救?」
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