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ge1 「教学模式」
左眼视野的角落出现一排神秘的文字,是在第三堂课上到一半左右时。我本来以为自己正和隔壁同学聊天消磨时间,但根本没有人坐在我隔壁。我想我大概真的睡昏头了,揉了揉眼睛,但文字并未消失。
我的手仍然放在桌上,转头面向正前方。神秘的讯息依然浮现在左下角。
感觉就像透过画面看着景色,而这串字就直接标在画面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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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左端以白色字体显示出这句话,位置正好卡在我的桌子角落。即使保持面向前方的状态伸出手去,仍然碰不到文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手指拂开,而且手还会钻到文字底下。我心里越来越凉,心想这是什么鬼玩意。先前还那么沉重的眼睑,现在却像结了冰柱似的紧绷、作痛。
显示了好一会儿的讯息慢慢淡去、消失。等文字完全消失,我拄着脸翻开课本后,感觉冷汗直冲脑门,脸颊抽搐。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没玩过所以不清楚,但感觉就像网路游戏的通知讯息。我又揉了揉眼睛,但只让黑板上的字变得模糊,异状并未消失,甚至右端也开始浮现出一些东西。我心想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看到那儿显示的是时间。
71:59:59
时间一秒一秒在减少,就像是定时炸弹上分分秒秒都在逼近的爆炸时刻。
时间的显示始终不消失,后来我甚至产生幻听,觉得听见了不存在的秒针走动声。
如果是我的脑子有问题,那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承认是我有毛病,这种来路不明的不安就可以得到解决。但如果有问题的是外界呢?
如果有问题的是我周遭的世界呢?
由于现在还在上课,我也不能贸然惊动大家,只好用忍着想上厕所似的前屈姿势,强忍心中的恐惧。不管眨了几次眼睛,视野角落的异物都丝毫没有要消失的迹象。碍眼。
事情大概就是发生在右下方的时钟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这堂课就快上完,眼看就要进入午休时间。我认真思考该找谁商量才好,然后绝望地想到才不会有人认真听我讲这种白日梦。抬起头来一看,异状就突然发生了。
首先,教室倾斜了。接着地板出现裂痕,左侧明显隆起。
地板破裂得就像用手指轻轻捏碎威化饼那么干脆。地板变形应该会伴随着巨大的噪音,我却没怎么听进去。昏着头听着老师无聊的说话声音,反而还听得比较清楚。看来是事态太严重,反而导致感觉麻痹。
地板隆起的同时,听见了同学们的尖叫声。我暗恋的女生第一个在地板与天花板之间「噗滋」一声,头往难以理解的方向折断,正好和我的视线对个正着。
就是一阵地动般的声响后,紧接着天花板崩塌,视野转为一片漆黑。
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动弹不得。全身也只剩一半左右还有知觉。
我的意识就在这剩下一半被压得溃烂的感觉中消失。
Continue?
→Yes
No
抬起头来一看,眼前是一如往常的课堂光景。
说得精确一点,并不是一如往常,而是「刚刚」的光景。
黑板上有着老师写下的算式,一旁还有着排出两个半圆形,像是在计算两者距离的神秘插图。教室内四处传来以机械式动作将这些抄到笔记里的声响。在原野上笼罩在一整片虫鸣声似的感觉仍然存在,教室的天花板与地板也仍然平行,没有要拼合在一起的迹象。坐在窗边的那个我暗恋的女生,脖子也没有折断,只是也没看着我。
我自己又是如何呢?我低头仔细检查。
应该已经被天花板与地板压烂的身体好端端的,但右手还剩下少许疼痛。脑袋还有点想不通,有种想吐的感觉。我畏缩地动了动手,发现手可以正常活动,脸颊也稍微放松了些。
「藤,有什么问题?」
老师转身看着我,同学们也都一齐看着我。「啊」看样子是我活动手臂的动作被当成了举手。我赶紧放下手后,嘟哝着「这个、那个」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很想说没事,但脑子里一团乱地对我哭诉说:「怎么可能会没事!」让我说不出这句话。持平不变的头痛让我很不舒服,有种像是头盖骨被溶解的感觉。
「请问这间学校的抗震强度大概是几级?」
我回想起轻易被压扁的教室,问出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教日本史的老师露出讶异的表情,同学们不说话也让我觉得格外尴尬。
「这跟我们上的课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关系,我只是突然想知道。」
我朝坐我四周的那些人展露抽搐的陪笑,但没有人回以笑容,得到的回应就只有冰冷的视线。我站在他们的立场,心想这也难怪,但我还是希望能有人来救我。虽然我也想不到具体来说是可以怎么救我。
「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考虑到地震的灾害大家都记忆犹新,产生这种疑问也是……」
老师开始讲起有些离题的话题,但我只觉得目不忍睹。
我轻易就能想像出到了午休时间,朋友们一定会拿我当笑柄,问我说刚才问这个是怎样。只是我现在却也觉得,只要能够平安迎来午休,被取笑也无所谓。
我抬起用手遮住的脸,视线往右端看去。时间数字仍然若无其事地持续显示在那儿。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