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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棒球社员用力往墙上踹了一脚。那举动大概是想吓唬我吧。
「我那个时候确实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吧?」
「嗯,确实是有。」
「那是为什么?」
受了伤的时候,国重的确是向自己道过歉。姑且不论那是否出于真心。
「你问为什么我也很伤脑筋啊……大概有谁看到我跌倒,所以误会了吧。」
「要当作是这样吗?怎么办呢?你们怎么说?」
国重笑着问站在身后的两人,气氛却一点也不欢快愉悦。
「要是因为这样而被迫停止参加社团活动的话,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可以了事的唷。」
除了刚才踹了墙壁一脚的棒球社员,另一个人也意有所指地一掌拍向玻璃窗,发出比踹墙更响亮的噪音。我不得不佩服这些深谙不会让拳头吃疼技巧的运动员们。
他们三个人的体格都很好,在棒球比赛上一定会有很精彩的发挥吧。如果他们真这么擅长粗暴的运动项目,又真拥有如此感人的社团爱的话。
〈谁知道啊,我从来没去看过棒球社的比赛,以后大概也没那个机会吧。〉
这绝对不单单只是讨厌棒球,怎么听都觉得这话说得很毒辣啊。
「……唔,反正这事应该也不会继续闹大了,要这样一笔带过也是没有问题啦。」
国重总结出的结论,要说和平也算是挺和平的。
「可是直海你最近好像有点太嚣张了,得多注意一点才行喔。」
刻意把脸凑近的国重将音量压得极低,没让其他两人听见。
「这所学校里,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父亲从事怎样的工作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迅速往后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早就说惯这种台词的诡异语气让我打从心里感到不太舒服。
「以后还是要继续当好朋友喔,没问题吧?」
开朗地挥了挥手臂,国重便跟另外那两人一起离开了。
〈懂了吧?就是这么回事啦。〉
忍一副「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吧」的语气。
〈你那时候不是觉得『真麻烦』吗,但只要闭嘴帮他买罐草莓欧蕾还是什么鬼东西的,就不会发生像现在这么麻烦的事了。〉
这也是一个道理。但不管怎么计算,到头来还是自己会丧失比较多体力嘛。
可是啊,忍,国重同学那时候给的零钱,还不够买一罐草莓欧蕾耶。
〈……能让校园生活过得平静无波的话,那东西算很便宜了啦。〉
就算一杯饮料没多少钱,但日积月累下来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而且越筑越高的,可不光是钱财上的问题喔。
〈……唔!〉
忍无话可说了。
就是这样吧。我刚才戳中的就是忍的弱点啊。
〈我才不是为了那个……啊啊,平栗同学大概就是讨厌我这一点吧,所以我才——〉
话说到后来,忍已经自暴自弃地笑了出来。
如果是因为只有国重知道的那件事,就足以把忍逼出这种笑容的话,那实在太悲哀了。再加上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除了悲哀之外,我同时也感到愤怒。
……对了。国重刚才不是说「这所学校里,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父亲从事怎样的工作吧」,那为什么平栗同学会知道呢?
〈对耶……这么说来,到底是为什么……?我跟她并不是同一所国中的啊。〉
还是说,你曾经跟她聊过以前的事?
〈没有啊……我第一次真正跟她说上话,就是向她告白的时候……〉
「直海同学,你到这儿来啦……?」
一听到那个声音,才想起现在正是午休吃午餐的时间,还有那个被我抛下的与平栗同学之间的约定。
文艺社的社团办公室好像几年前都还坐落在社办大楼里,但随着社员人数不断递减,就被赶到旧校舍了。几个文化社团也都遭到相同的处置而不得不迁移。这所学校的传统校风似乎就是比较优待运动社团。
而今光是要保住这间社办都困难重重了,也看得出来平栗同学心里并不平静。
「因为你不在教室,我就想你说不定是自己跑过来了。」
社办似乎是由之前的美术准备室改建而成,空间大小还不及普通教室的一半。
「那个——我是因为有其他事才会到旧校舍这里来的,本来是想马上解决就立刻去找你,是不是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我弯腰坐进她所指的椅子,并没有主动提起所谓的其他事内容,只是为自己找个藉口。
「这样呀……不过真是太好了。」
她看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我同样也暗自抚了抚胸口。理由无须多书,还好在处理那件事时没有被她撞见,真的是太好了。
〈昨天才约好,若是今天就毁约,那可不是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