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胜则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光。不,应该说是一种颜色才对。」
接着,庆次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而一旁的景胜则看出了她正试图潜入宗朗更加深层的意识之中。然而,就在约经过十分钟后,庆次原本稳定的呼吸又忽然紊乱了起来。
而且不仅是庆次,连宗朗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呼、呼、呼……哈,啊。」
「呜呜,我被拉过去了。等等,是对方朝着我的方向而来!我要被吸进去了……呜!」
「庆次,不能再继续了,快回来!」
景胜用力地摇晃起庆次的身体。
然而,若强行将两人的身体分开,同样会产生极大的风险。如果庆次无法自己设法回归,意识的根源将会就此被留在原处。
「可恶!我回不来!怎么会这个样子!竟然会有这么深不见底的……呜呜、喔喔喔喔!」
庆次放声大吼,她赤裸的身体也跟着剧烈地晃动起来。原本闭着的双眼虽然张了开来,但眼眸之中却不带丝毫光芒。
「呜!」
景胜则是拚命地按住庆次。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庆次的意识很可能会就此一去不返。
即使必须牺牲自己,也得强行让庆次和宗朗分开才行。景胜暗自下了决心后,便开始集中起力量。
「如果有必要的话……」
景胜的视线落到了放在榻榻米上的弓和箭。
一旦有任何万一,自己绝对会用那对弓箭射向宗朗。因为唯有这么做,才可能将庆次逐渐远去的意识拉回现实之中。
可是——
「呜呜、呜、呜呀、呜呀啊啊啊……」
「喔喔!就是这个!这、这就是宗朗的……呜!呜啊啊啊啊!」
庆次宛如被波浪打上陆地的鱼一样,身体无法控制地不断剧烈抖动,最后终于像是被弹开做地从宗朗身上飞了出去。
「庆次!」
景胜则是及时地接住了赤裸身体的庆次,并且急忙为她披上衣物。当景胜宛如要包覆住她似地,一把将庆次紧抱入怀中时,她立刻开始急促地喘起气来。
「咕咳!啊……!咳——、咳——、呼哈、呼、呼呀……呜呜!呜……!」
景胜使劲地紧抱着庆次依然断续痉挛的身体,并且像是摩擦似地轻晃庆次的身躯,抚摸起她的头发。
庆次的双眼和表情此刻全都被恐惧所占满。
而紧抱着庆次的景胜,就像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样,极尽所能地安抚着她。
「庆、庆次……」
「啊、嗯……是、是景胜啊……」
庆次用止不住颤抖的手握住了景胜的手,景胜也用双手回握,等待着庆次恢复平静。
庆次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呼吸,原本惨无血色的双颊再次泛起了红潮。看见这一幕的景胜也立刻将庆次拥入胸口。
「你……看见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我……」
庆次勉强挤出话语。
「我第一次看见如此独具一格的意识。先前就算碰上从没见过的意识,我也大概都能从目前为止所见过的类型来推测。」
总算得以开口说话的庆次,开始断断续续地拼凑起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但是宗朗和至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既然他是『将相』,而且又已经和武士订下了契约,照理说应该会有共通点才对。但是我却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才会继续往深处潜去,结果……」
「结果……?」
「我并没有真的看见什么,但却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一股足以令战栗感暴增数百倍的恐怖力量,而且我还被那股力量盯上了。当时我的身体立刻不停颤抖,也无法作出任何反应。甚至是无力靠自己的意志留在原处,或是保持冷静回头。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恐慌吧。潜入深海里的潜水员为了防止得潜水病,必须有计划地慢慢浮出水面,但我却像是忘了这一切似地想要拚命游上水面。我想那股力量的程度……」
「足以让人不寒而栗,对吧?」
「如果用那个为基准的话,我们两个人根本就算不上武士,甚至连剑客或民兵都称不上。在那股力量面前,我们只能算是勉为其难才能升火狩猎,从许久许久以前就一直抱着敬畏的态度残活至今的渺小存在而已……」
当庆次说到这里时……
「呜、呜呜。」
宗朗忽然伴着呻吟声张开了眼睛,并且缓缓地撑起了身体。
「喂、喂!」
「咦……你是……」
瞬间,两人的视线相交。撑起赤裸的上半身的宗朗,和被衣物包覆住裸体,而且还被景胜抱在怀中的庆次。
另外,依然躺在宗朗身旁的千姬,虽说身上盖着和服,但实际上全身却是一丝不挂的赤裸状态。
「庆次!你不是庆次吗!你之前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还有景胜也在啊!……千姬殿下!难道我一直都在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