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说了吧?那就是「爱」。能将这么丢脸的事情如此认真体现出来的人,大概也只有那家伙了。』
尽管嘴上揶揄宗朗,但庆彦的表情似乎还是莫名地带了点羡慕。
『爱……』
达坦妮雅轻轻地用手指划过自己的唇瓣。
4
宗朗和『剑姬』们产生了变化。现在的他们光是外貌,就比阿弖流为更加巨大。
被压倒的阿弖流为,不由得提出了问题。
『那是守护刀?鬼切太刀……!那宗朗啊,我问你们!欺骗我们,违反约定、杀害我同胞、夺走我祖先之地、灭我子民的倭族,我要如何不去憎恨!怨恨、憎恶、愤怒、誓言复仇,才是我们留下来的人唯一的选择!若非如此,我们如何有脸面对死去的人?因为「恨」、「憎」、「怒」,让我活了一千两百多年。那是为了让日本之民遭到与我的故乡同胞相同待遇,全部灭亡!』
『这样无法解决问题。怨恨、憎恶、愤怒、无法解决任何事。复仇只会引发一连串无止尽的复仇。』
宗朗回答。鬼切太刀的刀身,已经延伸到几乎到达阿弖流为的胸口了。
『胡扯!只会空谈理想与漂亮的大话根本无法使人活下去!那如果是你们的家人被伤害、侵犯、杀死也能说出这些话吗?在这里的你的「剑姬」们,如果你希望、发誓保护的「剑姬」们遭受相同的命运,你也能死得安心、干脆地放弃?那样就是你所谓的爱了?』
阿弖流为以为这样的问题会让宗朗哑口无言。但宗朗却毫不迟疑。
『只要我还有一条命在,一定会报仇。只要杀死我无罪的家人、或是我的「剑姬」们,只要我活着必定会去打倒敌人。这是身为武士必须贯彻的正义——』
宗朗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哦?』
『宗朗……』
幸村脱口而出,连千姬都看着他。
『看吧!你说了!你也肯定会报仇。打着正义的旗帜,那还是报仇!既然如此,被消灭的人难道就不是正义的?歼灭手下败将的所有族人,这就叫做报仇!唯有报仇才能让被灭的族人们灵魂安息!』
阿弖流为如此辩驳。
『你错了!正义并非盲目地扩大其范围,超越正当范围的复仇便不叫做正义。那……只是单纯的暴力罢了。』
宗朗干脆地说道。
『暴力?你说我的复仇是暴力?那跟你所说的话不就两相矛盾嘛!』
『阿弖流为。如果你虐杀了日本的国民,那么你做的事,就跟过去朝廷虐杀奥州虾夷之民的行为没有两样。你现在打算做的事,跟朝廷贵族们命人灭绝奥州之民的作法相同。你跟你最怨恨、厌恶、打从心里诅咒的人们,做了一样的事情……!』
宗朗说的话刺激了阿弖流为。瞬间只见阿弖流为无言以对。
『……你在……说什么啊。我、你说我、跟朝廷一样……跟当时杀尽我同胞的朝廷……相同?』
『只要虐杀无辜的人民,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原谅!就算对方是虐杀犯的亲兄弟,也不能光凭这样的理由就去杀害他!』
『那么要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武士骗了我,杀了我跟母礼。还违背承诺,杀害我的同胞。被杀的人就只能自认倒楣吗?既然如此毫无正义的人,干脆把人全都杀光不就好了!这么一来也不会有人来报仇,更是高枕无忧!』
阿弖流为的大叫声,在地下空间形成回音。
正当宗朗还想说话时——
『的确正如你所说。那么……杀光数万人民,这样的事实绝不会被埋葬起来,一定会传出去,你的恶行会摊在阳光下,还会流传到后世。』
』
『但是你这样并无法让被杀的人全部复活。这就是正义了吗?你这么做,真的就保护大家?』兼续所说的话非常正确,但是依然有更难找出『正确答案』的问题存在。
『尽管如此,还是要守护。一直守护下去……就算无法实现,也要托付给下一个人负责,交由下一个世代去实现。如果连那样都做不到的话……』
『吱?』
『就一直传颂下去。一直传颂以为凭吊。』
千姬说完,佐助疑惑地歪着头,又兵卫则垂下视线。
『胡说!别拿那些话来敷衍我!只有加害者的罪恶感会被好听的话所打动!』
阿弖流为的身形比刚刚变得稍微小了一点。
怨恨、憎恶、愤怒成为『力量』的阿弖流为,自行一点一滴地失去了力量的泉源。
『我想,的确是如此。可是继续传颂,让历史记住,绝不让人遗忘这一点不也很重要吗?由现在活下来的人们去记得并传下去。』
『听说,圾上田村麻吕在他「讨伐」的奥州地区,建立了许多寺庙神社。除了感谢神明赐他的成果,应该也是为了凭吊被征服地区的人们。至于阿弖流为与母礼被处刑的地方,似乎也有建造首冢及身冢并加以祭祀的遗迹。』
坂上田村麻吕所创立的京都清水寺中,到了现代还是立有阿弖流为与母礼的纪念碑。
在两人的故乡——东北地方,也建立了纪念碑,当地的人们藉由活动举办了许多传颂故事的集会、运动等。
再说,直到今日,阿弖流为与母礼的名号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