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虽然义仙不是我的剑姬,可是她很想当。一开始或许她是在演戏,用来欺骗我和我们的演技,可是,那时的义仙不同,不一样。她最后的遗言……是真的,不是在说谎。她说假如能成为我的剑姬就好了。我也是,如果义仙是我的剑姬……如果是的话又如何?我又能做什么?如果是我的剑姬,我就保护得了她吗?我根本保护不了剑姬,因为彼此的能力有压倒性的差异。如果是我的剑姬我就保护得了她这种话太自以为是了。话说回来,我一开始就是大家的绊脚石,是累赘……明明是这样,却不知死活地跑到这种地方,我不是应该要留在道场看家的吗?不是应该不离开道场一步,待在那里的吗?这么一来,义仙也、义仙也……)
“也就不会死了——!”
最后他吼了出来。只能大吼出来。眼泪早就流不出来了,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心里只有后悔、罪恶、失落感,以及压倒性的悔恨。该怎么做,该如何自处,该怎么做,该如何自处……这些念头不断地浮现。
垂下视线,只见制服的前胸上、腹部、手上所染的浓稠血迹还没干涸。都是义仙的血、血、血、血。
虽然有人劝他去换衣服了,但他连站起来或动一下都办不到。
“我,该怎么办……”
‘没办法了。’
这个声音,突然清晰地在他脑中响起。让他以为自己是真的听到了。
这是千姬留下宗朗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当时声音虽然传进了耳里,但他完全却没有听进去。
现在却不经意地想起来。
对着不动,也动不了,连脸都不抬起来的宗朗,千姬这么说了:
‘虽然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也没办法马上有动作,现在的你只是拚命想着到底是谁的错,并找出罪人……听好了,如果不是义仙,换成是千的话……换成是千的话,也会做相同的事的。你好好想想这一点。也许把自己当成犯人自责会比较轻松,但是如果为义仙着想的话,什么才是该做的呢?你应该明白的。你是宗朗,你会明白的。’
千姬说了这些话后,压抑着想要再说下去的想法,咬着唇离开了。事实上她岂止想要说,应该更想一直陪着宗朗,握紧宗朗的双手。可是,她却甩开这想法并走了出去。
虽然当时低着头的宗朗看不见,但是千姬的言下之意,现在却传进他的脑海。
“我……我……”
(……没错,千姬殿下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一直都在想着相同的……想着相同的事,而逃避真正必须思考的事情,就这么蒙混下去……)
“并不是我该怎么做、或该如何自处。这根本只是假装哀悼义仙,其实只想着自己的事罢了,我应该要更加为义仙着想才对。应该为义仙达成她的愿望,义仙若活着想达成的期望,以及对我的朗望……”
现在该做的事只有这一件。想做的事情,除了这件之外没有别的了。
这件事,也就是义仙的愿望。
“义仙成为我的剑姬了。临终时的……不,是最后的一吻,让她成了我的剑姬。就在我的身边。永远会是我的剑姬,永远……!”
(没错,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宗朗站了起来。因为坐太久了,以致于双膝疼痛,于是他握紧立在身旁的刀子。
“与所有的剑姬相较之下,我是最弱的,而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尽办法追上大家。如果办不到的话……因为肯定办不到,所以才更加焦躁,一直都是这样。可是这么一来……”
(反而让大家置身于危险之中。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大家遭遇危险。那不是“将相”该做的事。)
在这之前我只是在脑子里分析身为“将相”的职责,心想只要这么做就好了。可是事实上,这不就等于一直在逃避吗?活像是被他人的命运连累着,而事不关己似地行动着不是吗?
一次也好,曾自己完成“将相”的使命吗?曾以“将相”的身分率先行动,并带动剑姬们,好好利用她们的力量吗?
没有。
他总是单纯以剑士的身分行动,即使从结果来说是成功的,却总是无法看清一切。成功只是偶然与运气罢了。“将相”是无法依赖偶然与运气的。必须将偶然与运气变成自己的实力。为了这个目的——
“该怎么做呢?义仙……千姬殿下、幸村……”
这时候,宗朗才第一次自然地以“将相”的身分思考,仔细地考虑着该做的事情。
“要牢牢记住,我是一个‘将相’。”
到目前为止,宗朗心里的某个角落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是,他只想纯粹当个剑士,希望自己是过去的柳生宗朗,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除了身为“将相”负担沉重之外,或许他也害怕真正成为“将相”之后,自己的言行举止将会改变与众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已经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宗朗是“将相”,而十兵卫、幸村、又兵卫、千姬、半藏,还有兼续,都是“宗朗的剑姬”。
“承认这一点。要承认,并从这一点去思考。这么一来。……‘将相’与‘剑姬’,应该不只是命令与服从的关系而已。没错,我不愿意失去她们任何一个人。绝对不要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所以,要以‘将相’的身分思考。成为真正的‘将相’,以‘将相’的身分保护大家。这样才是真正在保护她们,不是吗?”
似乎是义仙告诉他这一点的,而千姬也给了他提示。
答案还没有出来。
宗朗心想,现在自己身为“将相”,该做些什么,该怎么作战,又该让“剑姬”如何作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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