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兼续手中大槌的体积来说,若是使用者从头到尾没有休息,她的体力肯定撑不了多久,幸村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可是打从她们开始交手,兼续的攻击竟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丝疲态。
(她——该不会已经缔结了『契』,成了『武将』了吧……是拜了庆彦作为『将相』了吗——这怎么可能?可是……)
不断持续挥舞大槌的兼续,其脸上的表情有如厉鬼一般凶猛。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幸村在大槌肆虐的范围不断向外扩张的同时,一次又一次躲过了对方的攻势,或者用铁扇将它拨开。不过,就在她觉得这样的平衡快要崩溃的那一刻——
「小幸——」
幸村背后传来一声呼唤的同时,一把红色的长刀飞来,干扰了大槌的轨迹。
「——十兵卫!」
「小幸!你没事吧!」
围观的群众此时似乎已经被大槌的攻击吓得鸟兽散,再不然就是躲得远远的。总之,前一刻还骈肩杂遝的贩卖部,此时几乎已经净空下来了。
面对对方迎上前来的援兵,兼续叫了一声:「又来一个——十兵卫?你就是柳生十兵卫吗?这下子我可省得费事了!看我的大槌将你和幸村一起葬送掉!」
她的语气中充分显露出她的自信。
「怎么回事?她是谁呀……小幸,你认识她吗?」
「要说我认识她其实也没错啦……总之就是一段孽缘吧。」
「你们两人是在那边讲什么废话呀!看好了——准备接招吧!」
方才的连续进攻丝毫没有扰乱兼续的呼吸,她依旧带着相同的骇人气势,挥槌袭向了两名对手。
「快逃,十兵卫!现在的你打不过她!」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人都会被她干掉呀!」
她们勉强躲过了一次攻击,幸村也在同时开始盘算着回击的计划。
此时的十兵卫还没有变身。之前出其不意的攻击还可以牵制住兼续的大槌,然而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若要她正面与兼续交锋,她绝不可能敌得过对方。
(可是……那时候……)
幸村忆起了方才十兵卫和三名流氓学生交手的时候,最后那一记漂亮逆转的反击。那一招也许可行……但她不确定十兵卫是不是随时想用就用得出来。
(我该把宗朗叫过来吗?)
可是这么一来,她就非得亲眼看着宗朗亲吻十兵卫了。对她而言,这绝不是一个会令她觉得高兴的选择。
「我在想什么呀!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嗯?怎么了吗,小幸?」
十兵卫听到了幸村的自言自语因而回头。对此,幸村慌张地摇着头说:「没、没事!」同时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
「游戏该结束了!人家现在要在这里剿平两个丰臣派的匪类,为直江家争光!」
幸村和十兵卫能躲避的空间愈来愈少,此时已经被逼进了封闭的角落。要是兼续横向挥槌,她们其中一个人肯定会完蛋。
「小幸!你快逃!这边交给我来对付!」
「你开什么玩笑啊!妾身怎么能让你这么做!你要妾身拿什么脸来见宗朗?」
(兼续果然是敌人的『武将』吗?果真如此,她身上应该有某个印记才对……)
但是,这名双马尾女孩身上却没有类似印记的东西——既然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么幸村再怀疑也没有用。
兼续终于挥出手中的大槌祭出了杀手锏。
「你们,觉悟吧——」
这一击原本看似对着幸村和十兵卫正向迎面而来,然而兼续却在中途改变握槌的方法,使得大槌忽然改变了轨道,朝着幸村侧向扑了过来。
「小幸——」
十兵卫凭着瞬间反应欲冲出来为幸村挡下这一记,却被幸村伸手制止,这时候……
「兼续,我会泄你的底哦?」
幸村一句话让兼续此时整张脸换了一副表情,而大槌气力万钧的一击也在咬中目标之前猛然停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你你你想说什么!」
「就是你每天尿床的事啰,尿湿的被子可都是妾身帮你一起晒的呢。」
「这这这这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即便如此,兼续却也红着一张脸,难掩内心所受到的冲击。
「那你就认了吧——话说回来,看你满脸通红地露出一副慌张的反应,我看你尿床的习惯后来大概还继续了好一阵子吧。」
「才才才才才没有呢!没这回事啦!再说,小孩子尿床本来就是没办法的事嘛……」
「是啊,如果只是尿床那倒真的是没办法的事……对了,之前我们一起走在山路上的时候看见一条铜头蝮蛇,你也是吓得都尿裤子了呢;还有,是谁见到继承了上杉家的主子时,紧张得尿裤子呀?又是谁跟大家一起玩搔痒游戏的时候,因为被搔得太过瘾又尿裤子了——」
「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人家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