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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负这种责任!这都是我们自作主张才做出来的事!彩矢同学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惜的是,应该没有任何人会这么想……你还没有自觉吗?你已经对我造成了麻烦。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像是受到冲击一般,瞪大了双眼。
「……我……我对彩矢同学造成了麻烦……怎么会……!」
彷佛这是比什么都无法原谅的事,他的声音颤抖著。
「呜……呜呜……!」
他崩溃大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继续发出声音,抽咽著。
「…………」
我茫然地在一旁看著这幅景象,心想:
──这是怎样?
好恶心。有某些地方非常不对劲。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出非常糟糕的戏剧。
而且我本来就知道。
彩矢姊姊明明随时都可以阻止他的恶行,却刻意不制止。如果我没有叫出声,她可能会继续等到火焰燃烧得更猛烈。
也就是说,彩矢姊姊刚才是在等待他犯下错误。
那是为什么?
我看向彩矢姊姊。
然后,我屏息。
因为彩矢姊姊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保持微笑。啊,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好的。问题是,更大的问题是,看到她这种明显不合时宜的微笑──
──却让我觉得非常有魅力。
我的脚下一阵天摇地动。被火光照耀的这幅光景,明显地很诡异。偏离了。这已经彻底偏离日常生活了。
是彩矢姊姊让这一切偏离正轨的。
因为这一次的事件,班级里的对立好像已经消失了。毕竟带头互相对立的两个人都退学了,所以要说当然也是理所当然。
家里被烧到半毁的山下同学最后对彩矢姊姊哭著乞求原谅。戴鸭舌帽的男生好像曾在警察赶到自家之前试图自杀。他服下大量的安眠药,打算就这么死去。他所吞下的,是先前彩矢姊姊声称是「帮助睡眠的产品」并装在纸袋里的东西。
可是,他既没有死,也没有感到痛苦。他不懂自己为何没有死,正在茫然自失的时候,就被警察以纵火事件的主谋身分带走了。
不过,把瓶子里的东西全部吞下当然也不会死。那是因为瓶子里装的不是药锭型的安眠药,而是便利商店贩售的七十圆汽水糖。
可是他在彩矢姊姊说明之前,都认为里面装的东西是安眠药,且深信不疑。这是因为彩矢姊姊在上面写上安眠药并交给了他。光是这样他就不会怀疑了。
受骗的他却擅自解释成是彩矢姊姊想要阻止他自杀才动手脚,还非常感谢将自己逼到纵火的她。
……噢,对了。彩矢姊姊的预言。
「吞汽水。」
这一次,姊姊的预言又说中了。
*
梦中的蜘蛛吐出丝线结网。这些蜘蛛丝有非常强烈的黏性,任何东西一旦被黏住,就再也分不开了。蜘蛛不慌不忙地慢慢捕食缠在蜘蛛网上的猎物。这只蜘蛛的牙齿很特别,具有麻醉性的毒素,可以给予被吃的猎物愉悦的感受。猎物会在幻觉之中,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被捕食……啊,仔细一看,正在被吃的是人类。被吃掉的是戴鸭舌帽的男生吗?还是山下同学?……不,不对。
正在被吃的人──是我。
我在愉悦之中被蜘蛛啃食著。我的手指被吃掉,脚被吃掉,脑袋的一半被吃掉,内脏被吃到血肉模糊,但我却还是放纵自己享受这份愉悦。
「……呼……啊……啊……啊!」
我醒了过来。
自从纵火事件之后,我作的梦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每天晚上都会因恶梦而呻吟。
「我一定要问出来……」
为什么彩矢姊姊要给我看那幅景象?这个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问她,我就无法逃离这场恶梦。我隐约这么认为。
可是,我却拿不出勇气。
「呜……呜……」
我抱头苦恼。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我的头阵阵刺痛。如果用手遮住视线,彩矢姊姊的那张脸就会在眼睑深处扩散开来。
那个──比什么都有魅力的彻笑会浮现在眼前。
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是只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只要问出口,我们就不能继续只当一对感情和睦的姊妹了。
这是个炎热的夜晚。一从开著冷气的房间走出来,我马上汗如雨下。自律神经因为剧烈的温度变化而暂时失控,让我的呼吸紊乱、两眼昏花。
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问她了。
我鼓起勇气敲了敲彩矢姊姊的房门。用这么忧郁的心情敲著这个房间的门,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