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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我在她面前毁了盒子。
就像捏爆巨大的昆虫一样,黑色黏液般的东西从我的指缝飞溅,弄脏了我的手和色叶同学的脸。
啪唰——被「盒子」的残骸喷到,色叶同学的表情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僵硬不动。她就像是要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摸着自己的脸,摸了好几次。由于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明白,就像是要控诉她不想相信一般,她好几次好几次用颤抖的手确认「盒子」被击溃的事。
「呜……啊——」
然后终于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事实。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盒子」被毁了,对她的肉体液造成了影响吗?还是说那只是单纯因为太过冲击呢?色叶同学不知原因地昏厥了过去。
「呼……」
我低头看着失去意识翻白眼的色叶同学,叹了一口气。
哭着恳求?
你开我玩笑吗?
我已经预想到这个发展了,不管是色叶同学向我哀求,还是她的样子让我心痛,某种程度上我都已经预料到了。如果有让我稍微往不想毁了「盒子」的方向转变心意的方法,那绝对不会是让我对她感到怜悯的恳求。
假设有办法让我变心的话,就是色叶同学被逼到绝望的状况,仍旧坚持自己的主张的姿态。她应该做的,是让我看到她那可以压倒我般的坚强。
因为,色叶同学如果正常的话应该会那么做,然后那才可能是我对「盒子」重新认识的机会。
但是,色叶同学没有办法那么做。下跪、昏厥,那并不是色叶同学本来该有的样子。迷失自我也要有个限度,她在开我玩笑。
那样子只会证明她被「盒子」摆布,往坏的方向去而已不是吗?
所以我刻意让色叶同学看我毁了「盒子」的样子,要让她知道不可能再得回「盒子」
我不知道这样做之后,色叶同学有没有办法重新振作起来,老实说我觉得很难,但是比起用「盒子」不断犯错好多了,比起用乱掉的价值观持续伤害他人好多了。色叶同学接下来必须要面对没有「盒子」的人生。
她如果做不到的话,有够麻烦的所以去死吧。
「这样就很清楚了呢。」
「0」向低头看着趴倒在地上的色叶同学的我说:
「你毫无疑问地受到了『不完美的幸福』的影响,拥有『骑士』的力量。」
「似乎是那样呢。」
语毕,我面向「0」。
五官端正的「0」的表情不像平常的稳重、泰然,是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人偶般的表情。太过精致的人偶,比起美丽,更让人感到不舒服,拥有完美姿容的她的面无表情,只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啊——就是这个。
因为我看穿了这个本质,所以才一直觉得他……不,她很恶心。
没错,我突然想起来了,只有在梦中才想得起来的那个光景中,看到的她的脸,就是现在这个脸。
这就是「0」本来的样貌。
然后她现在用她本来的样貌让我看这个表情。
那代表了她决定要和至今不看在眼里的我面对面。
「一辉同学,我以前曾经说过你和我的目的相同,那句话虽然就某个角度来看是正确的,但是从别的角度来看似乎是错的呢。我们彼此都为了音无麻理亚行动、存在着,那是相同的。但是我是实现她的『愿望』的存在,你则是破坏她的『愿望』的存在。虽然为了她行动这一点是相同的,但是做的事完全相反。真是的,我到现在还因为我们很像所以对一辉同学抱有亲近感,却变成这么让人困窘的状况。我必须要压抑那个感情,因为我们是——」
「是啊,我们是——」
「敌人。」
彼此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我要打倒「0」。
那将能找回第零次的麻理亚。这两件事息息相关。
「但是很遗憾地,一辉不可能赢呢。如果只是要消除我并不难,因为只要像你刚才所做的一样毁了『不完美的幸福』就好了。但是,即使那是我的败北条件,也不是你的胜利条件,如果只是破坏的话——」
「0」用眼神示意倒在地上的色叶同学。
「可能像她一样连人格也破坏,新藤色叶或许可以重新振作,但音无麻理亚没办法吧。因为她现在也是让自己的精神状况保持在极限的状态,以维持住现在的自己呢。那个均衡在目标崩坏时,会连锁性地毁坏全部的一切。一辉同学大概也了解吧,用这种粗鲁的方式殿了她的『盒子』的话,她的心一定会坏掉,大概无法重生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关于这件事,我认为「0」说得没错。
光是毁了「不完美的幸福」是没有办法拯救麻理亚的,那样的话,麻理亚会在自己创造出来的「音无彩矢」的状态下用尽力量,不会再回来了吧。
如果不是麻理亚自己想要放弃「盒子」的话,就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