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过着怎样的日子的我,无法实际感受到他的话中之意。
但是我认识和醍哉很像的人。
我认识一个为了他人幸福牺牲自己的幸福的人。
所以我可以直觉性地理解两人的关系发生了错误,然后已经结束了。
「那么,为什么你放弃了心音呢?如果觉得她和醍哉不可能有结果的话,不就没有顾虑的必要吗?」
「我没那样说过吧,我才没有顾虑呢。我说过了吧?只是因为她不需要我保护了,我的心情已经改变了。」
「……心音已经变得不用保护她也可以般的坚强了吗?」
「我没那么说。」
「咦?」
「那家伙还是很软弱。毕竟人类是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但是我没有保护她的必要了,因为——」
阳明这么说后露出的表情,是我未曾看过的。
那表情中的情感不是生气,也不是憎恨,更不是怜悯。带着光是用看的就让人觉得心头乱糟糟的笑容,阳明这么说。
「小桐已经受伤了。」
我之后才了解阳明笑容中的情感。
那是——
看破一切的放弃。
※
我和阳明约在那时的那个公园,从麻理亚的公寓徒步两、三分钟就能抵达。和那时不同,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在街灯照亮的长椅上,阳明和悠里并排坐着。
「一辉同学……」
悠里同学用水汪汪的眼睛抬头看着我。虽然这么说对悠里同学有些失礼,但她的泪水已经不会让我产生任何特别的情感了。因为到最近为止,我跟她有很多接触的机会,知道她随时都能流泪。我已经完全习惯了泪腺故障的她的泪水。
悠里同学老实地坐在长椅上,完全没有遭到束缚。根据电话中阳明的说法,他只是跟悠里同学搭话,她就听从了阳明的指示。
「阳明,让我确认一下,悠里同学做了什么?」
「就像我在电话里说的一样,她只是在小麻的公寓附近晃来晃去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乱闹、失去理智的行为。她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说她是被阿醍【操控】,来查探阿星和小麻的情况。」
「嗯。」
到此为止都在预料之中,如果醍哉从那个电影院开始行动的话,大概就是利用可以【操控】的人来查探我们的情况吧。我已经猜到了。
即使如此——
「悠里同学,你跟我们说醍哉的指示不会被怎么样吗?」
因为那可是对醍哉不利的行为。
「嗯,没问题。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想这个『盒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强制力。」
听到悠里同学口中说出的「盒子」这个字眼,我感到胸口一阵痛。明明应该已经忘记了「盒子」,但悠里同学却又想起了那个让她痛苦的存在。如果她想起了全部的详情的话,一定又会开始责备自己。
但是我现在没有余裕同情悠里同学,总之先听听她怎么说。
「悠里同学,可以再问你详细一点的问题吗?」
「好……啊,但是请注意一点,我不能对大岭同学隐瞒任何事。只要大岭同学【命令】我『说』的话,无论是什么事我都得说,所以内容请好好斟酌。」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但是,连这种事都说可以吗?那是指即使用了醍哉的「盒子」,也不代表跟他站在同一阵线吗?
「悠里同学,你是被醍哉【操控】,来查探我和麻理亚的状况吧?」
「是的,你们对大岭同学做了什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们被【命令】来调查这些事。然后,也被【命令】得到信息的人,要去大岭同学所在的『盒子』里。」
「醍哉叫你们去『击溃愿望的银幕』里?」
也就是说,悠里同学们即使掌握了情报,那内容也不是自动传递给醍哉吗?
「悠里同学觉得【命令】是什么感觉呢?你看起来意识很清楚,感觉不像被洗脑了。」
「是啊,和洗脑完全不同。但是我们不能违背【命令】。」
「【命令】有多强的强制力?如果不听【命令】会怎么样?」
「……嗯,我不知道无视【命令】具体而言会发生什么事,或许根本没有处罚之类的,但是,总之不能违反【命令】。」
「绝对不可能违背指示?」
「不能。不只是我,全体【被支配者】应该都不行。就像是我的精神被当作人质一样……那样的感觉。违背【命令】,感觉就等同于自己抛弃性命一样。」
「原来如此……那么,为什么你被阳明阻止也不抵抗呢?那不算是违背【命令】吗?为什么可以做到呢?」
对于我的问题,悠里同学为难地低下头。
「如果阳明同学不是一辉同学的朋友的话,我或许就会抵抗逃走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