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着。
我知道第一次「转学」时的麻理亚,但是就连那个时候的麻理亚也一样,虽然还没完全成为「音无彩矢」,但已经是「拥有者」了,已经是拥有强韧意志的麻理亚了。
但是,那是本来的「音无麻理亚」吗?
我想并不是,本来的她应该是个更普通的少女。
所以我不认识曾经只小我一岁的音无麻理亚。
我不认识还没有「转学」过,第零次的麻理亚。
那个女孩子,现在一定在麻理亚的体内哭泣,她正在麻理亚胸口的那片海底里哭泣。
独自一人哭泣着。
所以我要去见她。
「我要去见第零次的麻理亚。」
我要去见她,把她带出来,抱紧她,然后一直在她身边。
我相信那就是对麻理亚而言的幸福而要付诸实行。
不知何时麻理亚放松了紧握的拳头。她垂下视线略带忧愁的表情中,读不到感情。
有意识地消去自己表情的麻理亚,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然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要成为『盒子』,我要为了别人而活……所以你绝对不可以那么做,不可以保护我。」
她用我没听过的细小声音说着那样的玩笑话。
所以我这样回答:
「我懂了,我一定会去见你喔。」
「……你一点……一点也不懂嘛,我不想让你痛苦,我不想要你和我有深入的接触而变得不幸,所以你应该立刻离开我。」
「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喔。」
「离开我……拜托你离开我…………」
我不可能听她的话。
因为那可是敌人的话喔!
所以我反抗她的话,把手伸到了麻理亚背后。
她纤细的身体完全跟强壮扯不上边,虽然我已经抱过她好几次了,但还是对她柔弱的身体感到惊讶。
但是下一次已经不会再吃惊了。
因为这个触感一定是正确的。因为「音无麻理亚」只是个年纪比我小的少女,这个柔弱的触感才是正确答案。
「麻理亚。」
即使我呼唤,麻理亚也不再响应。她只是把头埋在我的胸口,绝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麻理亚在我的胸口一定摆出了现实中绝对不会做出的表情。她现在的表情是当她发誓不再依赖他人时,警惕自己绝对不可以有的表情。
麻理亚能够摆出那种表情,是因为现在的麻理亚没有『盒子」吧?正因为在【罢免国王的国家】中,她才能稍微让我看到一点现实中的她丝毫不肯透露的真心。
现在的话或许可以把话传达给「音无麻理亚」。
或许可以不被「音无彩矢」拒绝,直接传达给她也说不定。
正当我打算开口时——
「一辉。」
被她抢先了。把手伸到我背后,用颤抖的手臂抱着我的她这么说:
「但这只是一场梦。」
我知道。
所以我要改变这个命运。
▼第六天〈C〉和【神内昂大】【密议】,在【星野一辉】的房间
即使如此,麻理亚」在这个游戏已经不会成为「音无彩矢」了,所以她不会自杀。
我该做的事都结束了。
所以这次的【密谈】只是单纯的消遣。
「已经‧决定的‧【斩杀】‧即使【骑士】死亡‧也会执行唷。」
依照规定,【斩杀】的执行是在〈C〉结束的五分钟前,所以神内昂大姑且还活着。
但是他已经没有继续存活的方法了。
跟诺伊丹确认过这件事后,神内昂大露出苦笑把小刀丢在桌上。
「就算杀了星野学长也于事无补啊。唔啊……看来我真的万事休矣了呢。」
在要杀自己的人面前,神内昂大连一句怨言也没有,也没有变得情绪化,他恐怕只觉得自己听从醍哉的话而失败了吧?
明明马上就要死了。
他看着丢在桌上的小刀。
这是个只能解闷的「怠惰的游戏」啊。
我到现在为止,还无法理解他每一个剎那的思维,现在也一样。但自从得知他是「怠惰的游戏」的「拥有者」之后,因为知道那个空气是神内昂大造成的,也稍微有些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神内昂大没有在现实世界中活着的真实感。
就算是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事,他也只当成像是游戏中发生的事一样,不觉得像发生在自己身上。对这样的他来说,进行【罢免国王的国家】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这个「盒子」虽然如此非现实,但仍能成为相信「愿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