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就会继续说同样的话。只要说了一次,就有说好几千次的可能性。」
「是啊,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没问题了,因为那不就像是意外一样吗?不过——」
我终于把视线从一直看着的阴暗天空移开。
「——如果有人故意用那些话把她逼到尽头呢?」
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阳明。
但是被目不转睛看着的阳明毫无动摇。
「嗯?那是不可能的吧?」
阳明的表情仍旧毫无变化。
「有可能的喔,例如我和麻理亚要是想那么做的话就做得到,对吧?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茂木同学面前一直装作丧失记忆的话,就有可能喔。」
阳明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听着我说。
「我之前觉得保留记忆这件事,一定无条件地站在优势地位。因为情报量愈多愈好,一般都会这么想吧?但是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持续保有记忆就有可能被没有留下记忆的人、装做没有留下记忆的人持续攻击。没有留下记忆的人位于安全地带,然后可以从那里攻击位于最前线的我们。」
我也有受到被喜欢的人说「给我一天的时间」这种攻击的经验。虽然说的人并不在安全地带里。
「假设,有人从那个安全的地方有意识地攻击茂木同学。掌握她很痛苦的事实、为了不让她逃走而监视她,再进一步准备了杀人这个答案,那么——」
「那么,就可以说是那家伙操控着小霞,有意识地助长了她杀人呢。」
阳明简单地说出那样的话。
没有否定我的话。
「攻击对象不限于茂木同学。」
「……意思是?」
「因为位于最前线的,不仅仅只有茂木同学而已,还有我和麻理亚。虽然跟那个人的目的有关,但或许他也曾想操控我和麻理亚。不……或许我们或多或少都已经被操控了也说不定。」
「——要不要试着杀了我?」
我想起了曾有人这么跟我说。
那句话确实出现不只一次。我听过好几次,那句话就像咒语般萦绕在我脑中。
不仅如此,还让我看了尸体。
他向麻理亚告白,代替她死,还有与她为敌。
并非记得全部的事的我的记忆中,只出现了这些。应该也有我没注意到的细微陷阱吧。
从安全的地方毫无风险地持续攻击。就算不顺从己意,那攻击也可以不断重来。
「如果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被那家伙操控着行动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吞了口口水。
「——现在的这个状况就在那家伙的预料之中。」
阳明沉默不语。他的表情被伞遮住看不见。
沉默持续着,雨声异常得大。我听到微弱的声音,思考了一下那是什么声音,仔细一听是压低的笑声。
阳明把伞移开,露出了脸。
他瞪着我的脸嘴角上扬笑着。
「我说,阿星,你那不知道该说是玩笑还是壮观的假设是怎样?那绝对不可能啊。人类不是那么容易操控的吧?你的推测确实很有趣,我因为阿星太认真了,不太知道该不该笑,但还是因为太有趣而笑出来了。」
「是啊,兜了一大圈很难懂吧?」
「……兜圈?不,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也完全不懂啊。就算有什么目的,感觉应该也有更轻松的方法啊。」
阳明再次用开朗的声音说着那种事。
「嗯,我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所以啊,我才想问阳明。」
「……问我?」
话说到此,已经没有抽手的余地了。
「阳明——」
但是,我早就没有要抽手的意思了。
「——为什么你要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呢?」
没有回答。
阳明的脸又被伞给挡住了。
他什么也没说,大概什么都不想说。
「虽然我已经忘了原因,但开学后不久我就和阳明变成好朋友,因此进而和心音跟醍哉的感情也变好。如果没有阳明的话,我可能会过更无聊一点的学校生活也说不定。这一切全部都是托阳明的福喔。」
所以我必须说:
「我们成为好朋友还没满一年——」
「所以就算我做了这种事也不奇怪,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摇摇头。虽然阳明应该没看到。
「我有很多不懂的事,但也有充分了解的事。只有这点我相信绝对没错。」
我断言:
「把我们逼到尽头这种事,臼井阳明绝对做不到。」
我终于看到了阳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