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发生的真实故事。象是要证明我的想法似的——自门后现身的人物,正是国中时的翼。
「啊……你醒啦。」
她身上穿的并非制服而是弓道服——而且与现在高中社团的不大相同。这时的翼还没有束起头发的习惯,容貌自然也比现在多出几分稚嫩。不过也有些地方从未改变,
一脸担忧地凝视着我——这一点在以前也一模一样。
「还好吧?听说你突然昏倒了……」
对了,这时候的我由于才刚成为武装研究员,尚未习惯那庞大的运动量,白天时常在学园失去意识。翼这样跑来探视我,也不是只有一次两次的事了——虽然我想不起来,但应该是这样没错。
「橙矢,你是不是打工太忙了……」
「不会啊。」
梦中的我如此回答。从客观角度听,那声音毫无抑扬宛若机械一般。
两年前的自己当时究竟在想什么——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啊……你现在还不能起来啦!」
梦中的我摇摇晃晃地想从床上起身。虽然翼出声制止,但我已经用手撑起了上半身——温暖的触感自那只手掌传来。
「再稍微休息一下,好吗?」
翼将她自己的手掌按在我的手臂上。心脏猛然一跳。这并非梦中的我当时的感受——而是作梦的我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
「……我有排打工。」
梦中的我语气平板至极地回答。当梦中的我打算挣脱翼的手掌——翼更加使劲地紧抓住我的手。视野被固定在翼的脸庞上。
梦中的我也许正一脸茫然地注视着翼吧。
「橙矢……求求你,稍微休息一下。」
翼的表情痛苦地扭曲,像笑又像哭——使我胸口一阵刺痛。刚才在病房内翼脸上浮现的笑容,与过去的翼的表情,彼此重合。
「我不想看到……橙矢这么痛苦……」
现在的我听出了话语中满溢而出的痛楚。但是——
「我不会痛苦啊。别担心。」
梦中的我简短答毕,挣脱了那只手。当时的我无法理解。
浊龙事件——自现在算起三年前,姐姐在事件中身受重伤,一度陷入濒死状态的原因,对外宣称是与残留体战斗而负伤,但实际上是我的错。
当时的我,为了逃离伤害了姐姐的罪恶感,别无选择只能代替引退的姐姐成为武装研究员——着了魔似地只为了目标而活。
「打工时间要到了,我先走啰。」
所以,梦中的我也不可能接纳翼的意见。大概是想要起身离开保健室吧。用还使不上力气的双脚站立,转身——
「……橙矢,等等!」
手腕被一把抓住。梦中的我将视线转向翼。自童年相识的少女让视线在地面上游走了一小段时间后,猛然拾起了脸。
「我没办法帮上你吗?」
那神情仿佛心意已决,翼继续往下说:
「我想要为橙矢出一份力。我不希望橙矢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为了让橙矢不用再勉强自己……不对,为了让橙矢就算勉强自己也撑得过去,我想待在橙矢身边,支持橙矢。」
「……为什么?」
我问。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梦中的我——或是正在作梦的我。
我们认识很久了。但是我不懂——为什么她愿意对我说这种话。
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呼吸仿佛想让心情恢复平静。她的一吸一吐不知为何在这房间内显得异样地响亮,房内的气氛似乎在瞬间因此而紧绷。
「……我,」
翼的耳朵到脖子泛起了一片潮红。身体各处似乎僵硬而动弹不得,身为旁观者也知道她心中十分紧张。不过……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即使如此,翼仍然笔直地凝视着我的双眼——开口说道:
「——我喜欢你,橙矢……所以,我想为你出一份力。」
心脏猛然大幅度颤动。
心跳得飞快。肺部象是胀满了空气似地让我吸不进下一口气。我知道这只是梦。然而正因为我知道这是梦,所以我绝对不能在这个瞬间恢复清醒。正因为我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这件事,才更要看到最后。
在这之后,梦中的我——过去的我究竟如何答复。
「……不用担心啦。」
我简短地回答。大概——我想我那时一定摆出了笑容。
「我很好。你没有必要这么在乎我,翼。」
当时的我如此回答时,什么也没想。翼的双膝颤抖不已的原因。翼哑然无语的原因,以及她想传达给我的感情,我全都没想过。
翼的微笑看起来仿佛在哭泣——就连这表情的意义,我也未曾思考。
「我……——知道了。我……我回去社团了。」
翼哽咽地说,一说完便连忙转身打算离开保健室。一次也没回头看我。
「……橙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