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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中的翼肯定听不见这声音吧。
所以,那一句温柔的「你放心」,应该是对着我说的。
「之后的事——交给我处理。」
……话说回来,你也在场嘛。
莉诺·克里斯贝儿——听见她奔驰的脚步声之后,我放松了意识。
「不要啊,橙矢,橙矢……你听得见吗?橙矢!橙矢——!」
翼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沉重的感触压在腹部上。
清醒的同时,眼皮孱弱地往上抬。好暗……只转动眼球往旁边一看,看见细长的金属杆与眼熟的透明袋子。是点滴。手腕上也接了一条管子。
「……医院吗……」
寂静的空间中,这一声自言自语比想象中还响亮。虽然我已经经验过这种状况数次,但在失去知觉时被搬送到其他地方的感觉,我还是无法习惯。
合拢的窗帘遮挡窗外景象,举目所见也没有时钟等物品,连现在几点都不晓得。
「……嗯?」
突然,我觉得肚子不太对劲,似乎有重量压在上头……我只稍稍抬起头部,熟悉的褐色发丝便跃入眼帘。透过毛毯压在我腹部上的重量,来自那女生的头。
熟睡的翼发出细微的气息声。
「……翼。」
我伸手轻抚那头褐色发丝。和平常不同,翼的长发并未束起。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状况,令我不禁感到几分忧心,但她的呼吸听起来十分规律。
太好了。由于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上具的让我很担心。
「……嗯……呃。」
翼的脑袋瓜微微一颤。脸颊在毛毯上磨蹭几回后,猛然抬起头。那尚未对焦的双眼象是正从睡意中逐渐清醒似地,缓缓眨眼几次。
「……橙矢?」
她愣愣地轻声问道。同时象是心中放下一颗大石似地,瞇起了双眼。
「……原来你醒了。」
嗯。我应声并点头。也没打算抽回正抚着翼的头发的那只手。
因为我老早就发现到,残留在翼的脸颊上水珠流过的两道痕迹。
「为……为什么要摸我的头?」
翼好像觉得痒而缩起了脖子。接着,她神色不大自在地说道:
「现……现在只有我一个,可是刚才穗实也一直都在。我看她快睡着了,就请她去外头的休息室小睡一下。……穗实也很担心。」
「这样啊……」
胸口一阵刺痛。在那之后,一个人被抛在测验会场的穗实,是以什么表情走进了我所沉睡的病房呢——我光是想象这景象,歉意便随之涨满胸口。
「……啊,对了。」
我翻找记忆时,未经多想便将问题说出口:
「莉诺呢?在那之后,莉诺她怎么了?」
翼困惑地歪过了头。那表情仿佛我说了句古怪的话。
「我只有在测验会场遇见莉诺……」
咦?疑问声从我自己的口中窜出。我现在看起来大概一脸蠢样吧。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印象中我确实——听见了那澄澈至极的声音。
「……翼,你没在那个小巷遇见莉诺?」
「没有……但是,其实我也记不太清楚……在橙矢昏过去,我还在慌张的时候,救护车突然就到了。我想大概是有人帮忙通报才对……但是那时候,我们身边都没有别人在。」
「…………一个人都没有?」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问题。
太奇怪了。撇开莉诺不谈,在那条小巷内至少还有另外两位身穿正式套装的男人。而且两人的关节都被我破坏,应该没办法正常移动。我无法想象他们如何逃走——如果莉诺也在场,就更不可能了。
怎么都想不通。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橙矢,你又在想什么事情了?」
突然间,我发现翼正凝视着我的脸。
「你又摆出一脸……很复杂的表情。」
「啊、嗯。没事,没什么啦。」
我试着放松脸颊的肌肉装出笑容。才刚发生过那种事,我不想让她多担心。我这么想着,尽可能向她展现和缓的笑容,但是——
「……不想对我说的事?」
翼的双眉落寞地下垂。我不由得慌了起来。
「不是啦,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没必要让翼担心。」
「我不可以担心吗?」
我为之语塞。翼悔恨地咬住了下嘴唇。
「橙矢,你受了重伤喔。医生说你背上的伤到治好为止要花上两星期……受了这种伤,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