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我……今天也要接受测试。」
在深冬的这个时间点,当社团活动结束时,回家的路上已经一片昏暗。
虽然这份寒意令人不由得把脸埋入缠绕在颈边的围巾,但也在展现澄澈无垠的星空上有所贡献。甚至令人在仰望天空时,就算身体冷得发抖,仍然心生感谢。
在我身旁,有另一个同样一面走一面仰望星空的身影,她是惠。
「星星真漂亮呢。」
「嗯……啊,小心别绊倒了。」
对沉醉于星空的惠提出忠告,她踏出一脚流畅地跨过脚边的突起物。
「……风峰.你还满体贴的嘛。」
「呃,咳咳!」
并不是为了遮掩什么,只是听她突然这么说而噎到。突然讲这个干嘛啊?
「……这个嘛,如果提醒别人注意脚边就算体贴,那全天下都算圣人君子了吧?」
「是这样吗?风峰你现在不是特地送我一程?」
惠脸上柔和的神情与刚见面时判若两人。
「只不过因为我要去适性测验,就陪我一起走到这。」
「这没什么啦……」
毕竟也有点担心。我在心中补上这句。若要我说出口似乎太难为情了些。
在那之后——我算准了弓道社的练习接近尾声的时间,向接下来将前往测验会场的惠提议,由我随同一起前往。惠本人十分吃惊,至于一旁的明年社长候补人选与同居人则同时表现出少见的慌张兼愕然无语。在那之后,翼有事待办,我交代穗实报告调查经过后与两人分开,与惠走出学校大门,直到现在。
「——不过,说实话我很高兴。」
突然,惠朝着夜空轻声说。
「其实我有点害怕。毕竟司她什么也没说,人就不见了……要我一个人去参加测验,其实我真的觉得很不安。」
她转过脸凝神注视我的双眼。与她所说的话不同,眼中没有惶恐。
「有风峰在,我安心多了。」
「……放心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满厉害的。」
什么东西厉害啊?惠说着,吃吃地轻笑几声。……嗯,这样就好。由于测验与失踪之间的巧合,惠的人身安全是最主要的理由,不过要是能像这样除去她的不安,光是能达成这一项目标,特地走这趟就有价值了——
「喂,风峰你为什么没朋友?」
「呃咳咳!」
古怪的咳嗽声冲出喉咙。如果这也算是呛到,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
正当我苦于不知该如何回应,惠苦笑着摆手说道:讲错了啦。
「这样问不太对。应该说,你为什么朋友很少呢?以前风峰给我的印象就只是常常坐在教室里发呆。」
「……我有一直发呆?」
「有啊有啊。虽然象是在发呆,可是有时会用很锐利的眼神看着窗户外头,班上同学也说那是猎人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猎、猎人……」
那些时候,我八成正在想武装研究员或驱动枪吧……
不过——猎人这评语还满贴近事实的。
「而且我的感觉也是这样。对了,你为什么都不和班上的人讲话呢?」
惠不可思议地抬起脸看向我。那表情十分率直。我开始思考。
……为什么都不和班上的人讲话呢?
总觉得理由应该有好几个,我直觉地选了其中一个。
「……我啊,以前……该怎么说……有段时间很乱来。」
乱来?惠重复我的话,头上仿佛冒出了问号。我一面回忆从前,一面将之化作言语。
「也不是不分对象随便发脾气,而是不想和任何人讲话,刻意避开周遭人群……我也不太会解释,总之,就是想要一个人独处。」
为了成为武装研究员,我主动放弃了日常生活中属于学园的部分。
如此持续了三年的结果,就是目前在学园内我身处的状况。
不想与人交谈,不与人交谈,难以与人交谈——如此依序变化。
「现在不这么想了?」
面对惠的疑问,我尽可能试着展现出近似于苦笑的笑容。
「嗯。像象是阿升、翼,还有穗实……和周遭的人们交谈,自然而然想法就变了。现在正努力要把班上同学的名字记起来。」
「是这样啊。那我的名字你记得了吗?」
惠捉弄般地问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话锋一转:
「所以说,就是因为那时候的事情,让你喜欢上翼了?」
「噗——!呃咳咳!咳咳!」
不只呛到还咳得喘不过气,还喷了点口水。惠又发出啊的一声。
「脸好红喔。」